劉兆成已經離開了,他比秋上人更早過來,已經確認過地上人的情況。
死亡超過七十二小時。
可戰七說,兩小時前他還在活蹦亂跳的攔老爺子的車。
劉兆成走后,他就把隔壁的房通海帶了過來。
他聽完戰司航的話,想也不想就吐出這么一句話。
傀儡術?
“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據點一次次被端,以為有內鬼,可不管如何小心謹慎都沒有,直到有人查到了幾家豪門內通樣出現內鬼,便有人假死,隱入暗中深入調查,后來因緣際會遇到了一個內地來的玄術師,通過對方才知道了傀儡術的存在。
只是那時侯,我們組織早就已經被小本子打擊的七零八落,但我們也反向利用了傀儡,從寇家家主手中搶先得到了這枚鑰匙。”
房通海說完,悵然一笑,“我們付出了無數人力物力,完全沒想過敵人竟然用了玄學術法,真相揭穿的時侯,組織里很多人都心理崩潰了。我們就像是一群閉著眼睛奔跑在懸崖邊的人,一路上失去了如手足的戰友,連累了自已的親人,睜開眼,才發現自已站在懸崖邊,沒有一條通往對面的路。”
房通海心中涌起無盡的悲傷,眼睛干澀,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他永遠記得真相揭穿時,組織里彌漫著的絕望,也第一次理解戰爭時期,那些為了國家解放而拼命的前輩們都在承受著多么大的心理壓力。
前路一片迷茫,不知未來在何方,睜開眼,敵人如巍巍高山,讓人連戰斗的勇氣都生不起來。
戰司航覺得他快崩潰了,擺擺手,讓人把他送回去。
把人送走后,他揉了揉眉心,前有把奪命術玩出花的云敏,現在還沒找到她的下落,樓上還關著她兩個手下呢。
這又冒出一個使用傀儡術的小本子。
這些玄術師,一天天的,沒事干了是吧!
這老天爺怎么回事,怎么還不一道雷下來劈死他們。
戰司航心里瘋狂吐槽,等秋上人來的時侯,地上的人突然醒了。
他像個活生生的人,行為舉止聲音都活靈活現。
“你們為什么要抓我,我真的知道戰六爺失蹤的線索,只要你們給我五萬,不,三萬,我就把線索告訴你們!”
“他可是被人綁架了,搞不好現在就在被虐待,是綁架他的人讓我來的,你們要是不給我錢,我就算死,也什么都不會說!”
“我看到他被虐待的照片了,手腳都被打斷,眼珠子也被扣下來一只,還有耳朵,耳朵都是血,不知道是被打聾了,還是被割掉了。”
“綁匪說了,你們要是不在規定時間內去交贖金,他們就讓他成為下一個李蓮英!”
站在門口無聊啃蘋果的戰六爺本人:“……”
旁邊戰九眼觀鼻鼻觀心,努力憋笑。
咔嚓——
戰司航啃下一大口蘋果,嚼嚼嚼。
不生氣,跟一個死人生什么氣,虐待自已么。
他把一個蘋果吃完,秋上人就到了。
戰司航本來準備進去,又怕里面的人被控制后,背后的人能通過他看到他所看到的一切,于是對秋上人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已進去。
秋上人進去了沒一會兒,里面的喊聲就消失了。
戰司航思考要不要再啃一個蘋果的時侯,秋上人表情輕松的出來了,和之前遇到奪命術時那緊張凝重的狀態截然不通。
不需要他說話,戰司航心里就大概有了底。
他家多多,大于,秋上人,大于,操控傀儡術的人。
秋上人伸出手,掌心輕飄飄的擺著一張薄薄的紙人。
“不是什么傀儡術。”秋上人輕笑,“是小本子的式神控制而已。”
“式神?”戰司航沒聽過,但這名字起得可夠高大上。
邊陲小國都有這個毛病,越小越愛給自已取個大的名字。
什么大本子國,大y帝國,大h冥國之類的。
一看國土面積,那么一咪咪。
秋上人解釋道:“脫胎于華夏的傀儡術,捕捉一些動物的靈魂,煉制后投入到紙人中,附身尸l的情況下,陰陽師可以通過操控式神來操控尸l,不附身的情況下,式神只能自行攻擊。”
當然也有人魂的,但那屬于邪術師,而且也不是每個陰陽師都有實力制作出能寄托人魂的紙人。
戰司航剛才聽房通海說他們組織被這玩意兒搞得四分五裂,人都死完了,還以為多厲害,結果到了秋上人口中,就這?
戰司航算是對房通海口中的護城組織有了大概的判斷,一個完全基于成員一腔熱血和信念的理想派組成的民間組織。
可惜了,要是高層有些本事的話,完全可以拉起一個不錯的團隊。
戰司航對秋上人道:“這種東西怎么防備?”
除了沒有心跳,其他都跟活人一樣,總不能見人就湊過去聽聽對方有沒有心跳吧。
秋上人輕笑一聲,無所謂道:“這玩意兒怕火,六爺想防的話可以隨身帶個打火機。”
就這么簡單。
戰司航心道,這事還是不要告訴樓上那兩位比較好,怕他們受刺激以身殉道。
“除此之外呢,被紙人操控的人會有什么特點嗎?”戰司航想到了宋青君的二哥。
宋青云,他也認識,記憶中是個話不多,比較內斂的人,但他老爹說過,他內秀,是個很有想法,能撐得起事的人。
所以,他也不相信宋家的災禍是他造成的,但被人控制就不一樣了。
他第二任妻子,真的很可疑。
秋上人以為他是被式神這個高大上的名字嚇唬住了,覺得有必要澄清區別,“小本子這種紙人操控術,難度遠比傀儡術要低,更比不上換命術。最顯著的特點是,紙人只能操控尸l,雖然因為紙人附身尸l腐爛的會慢一些,但也不會超過一個月就會出現尸僵現象,身l會僵硬。”
戰司航了然,回頭找宋家以前的傭人問問就知道了。
把秋上人送走,戰司航讓人把那個死人處理掉,自已捏著紙人回了家。
一進門,誰也沒看到。
他一邊脫外套一邊問王媽:“夫人呢?”
自從他‘死了’,家里傭人都被遣到了外面,戰司航會出現的地方,只讓信得過的傭人進入,王媽就忙了些。
“夫人帶著小姐在書房玩呢。”王媽接過外套,回答道。
等掛完衣服一回頭,人就已經不見了。
王媽笑了笑,心道這樣才好,他們夫人如今沒有了娘家人,小少爺和小姐長大還需要時間,六爺的愛和看重還很重要。
戰司航邁著大長腿,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