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見面都看她氣色好不好,這讓甄沁受用得不得了,拉著她坐下嘆氣道:“昨晚通過公公給我傳的話,一晚上沒睡著。我不想來,不想你為難,但我又不得不來,你別生我氣。”
“你都這么坦誠了,我哪還氣得起來。”蘭燼身體往后靠,身體舒展,神情愜意,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甄沁看著她:“你料到了我會來?”
“我只是沒料到你會來得這么快,她這個態度倒讓我有些意外了,是生氣我擺她一道,還是因為別的?”
“我不知道。”甄沁搖頭:“昨日公公天黑后才到家,一回來就和我說,那位傳話,讓我來告訴你有人想找你下個委托。”
蘭燼垂下視線輕撫指尖:“那就得勞煩你替我回絕了,我近來有別的事要忙,暫時不接委托。”
“對方愿意付我當時的雙倍價錢。”
“我確實有事要忙。”
甄沁看她這態度心下轉了幾轉:“你要忙多久?忙完了接委托嗎?”
“到時候看。”
聽她沒把話說死,甄沁頓時覺得自已能交差了,身體往后一靠,肩膀都塌了。
“我最怕和你們這些聰明人打交道了,累得慌。”
蘭燼安撫似的拍拍她的頭,甄沁卻覺得自已成了對方養的寵物,鬧脾氣的時候被她哄了哄。
側過身看著她,甄沁問:“不怕得罪她?”
“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最無所畏懼嗎?”不用對方回答,蘭燼就給了她答案:“一,沒有軟肋且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二,有軟肋,依舊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我是后者。人有軟肋是正常,但這世間沒有好到跪著也要活下去的地步,真到那時候,死也就死了,齊齊整整。可她不是我。”
蘭燼笑:“她現在需要的是盟友,尤其是我這樣有點本事的盟友,她不敢豎我這個敵人。”
甄沁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朝她搖頭:“有些話心知肚明即可,不能宣之于口。”
“放心,外邊聽不到,木板鋪了雙層,下邊那一層刷了油的。”蘭燼指著屋子里一圈:“所有地方都是雙層,中間還糊了數層的油紙,縫隙也用桐油糊住了,一樓和外邊都聽不到我們的話。”
甄沁蹲下細看,確實一點縫隙都沒有。
她起身,眼神復雜的看向蘭燼,這個人,好像沒有哪一刻腦子是閑下來的。
不過……
“她很厲害,你別小看她。”
蘭燼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我一開始可能忽視了她,但從沒小看過她。歷史上被圈禁的太子皇子,最大的問題一定是來自于內部,可咱們這位廢太子竟然日日都在發奮圖強,后院沒添美人,反倒是廢太子妃又有了身孕。圈禁三年,前院后院一片祥和,你看看史書就知道這是多大的本事。”
“你都知道她厲害怎么還……”
“我不厲害嗎?”
甄沁毫不猶豫的道:“你特別厲害。”
“那不就是了。”蘭燼輕輕摩挲尾指上的疤痕,她不是來找主子的,她是來找盟友的,如果不能在一開始就定下這個基調,之后她就會成為廢太子妃的附屬,被她呼來喝去,最后可能連命都留不下。
她要的是一起成事的盟友,之后事成了,也不會被對方輕易舍下,甚至算計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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