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離開時,蘭燼提醒她:“若有人問起,你只管實話實說,不用替我做任何隱瞞。”
“所有?”
“嗯,所有。”蘭燼輕撫尾指上的疤痕:“我和你說的話,都可以告訴她。”
秦芳明白了,蘭燼姑娘實際上就是要借她之口轉達。
她點頭應下,比起那位,如今她更相信把她從深淵中拉出來的蘭燼。
是蘭燼算好了每一步,然后讓這一步步落到實處,她才有了今日的解脫。
替姑娘送秦芳出門,常姑姑回到二樓,將那裝著銀票的箱子放到姑娘懷里,并體貼的將之打開。
蘭燼看她一眼,沿著邊緣將手插進這滿滿當當的銀票之中感受了一番,感慨道:“還是摸金條爽一些。”
“姑娘也是由奢入儉難了,在甄沁姑娘送金條之前,之前的委托可都是用銀票來結算的。”
可不就是由奢入儉難了,蘭燼嘆了口氣:“都怪甄沁。”
常姑姑附和:“我也覺得還是金條摸著更爽些。”
“那你還說我。”蘭燼將箱子合攏:“就這么收著吧,到時直接送回黔州去。”
“是。”
蘭燼撐著腦袋閉目養神:“給四皇子的圖樣差不多夠數了,你理一理,去找四皇子府的管事,確定沒問題后讓他們再付一筆銀子,該開始制作了。”
常莞應是,知道四皇子對姑娘不安好心,她是絕不允許姑娘再去四皇子府的。
好在四皇子近來也忙,聽聞蘭燼沒來自已也就沒露面,只讓管事看了看就爽快的付了半數的銀子。
蘭燼卻并不能放下所有事來養病。
算著時間,血書已經到京城了。
如今還沒有動靜,可見這事背后的人不蠢,知道不能挑在鞏硯之事還沒出結果,群情憤慨的時候動手,效果會大打折扣。
今日鞏硯父子已經被凌遲,如果是她,會讓他們再挨罵兩天,等這事不再被談論時再有所行動。
在這京都,一件事的余溫最多也就兩天。
蘭燼起身,走過去打開一個箱子,看著一堆舊物,拿起那個褪了色的舊荷包。
摩挲片刻,她又將之放了回去,以荷包為信物,多少牽涉著男女那點事,她不喜歡在這些事上做文章,但凡有別的選擇,她也會選別的。
眼神在一眾物件上滑過,最后落在一個信封上。
這件事,用這種一次性的關系就夠了。
照棠站在門口往里探頭:“姑娘,甄沁來了,見嗎?”
才兩天就耐不住了?竟然把甄沁都推了出來。
蘭燼把信放回去,起身道:“帶她上二樓,我就過去。”
照棠應是,從二樓飛身而下。
甄沁稍等了等才見到人:“你要真不見我,我還能松口氣。”
“我對委托人向來寬容。”蘭燼走到她面前打量她:“怎么氣色還不如上次見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