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姑幫著姑娘把首飾一樣樣取下來,邊說出自已另一個擔憂:“林大人也說四皇子為人狠毒無情,姑娘您既然知道他可能會來招惹您,是不是可以提前避開?”
“引他入局本就是我的目的,怎可能避開。”
常姑姑抬頭對上鏡子里姑娘的視線:“您有意的?可聽您和林大人相談時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蘭燼對著鏡子以指當梳:“我有意引四皇子入局,和受聽松哥哥牽連才被四皇子盯上,這能是一樣嗎?他既然要把我擺到臺前來當他的軟肋,有些代價就該是他付的。”
常姑姑輕輕點頭,珍賢妃懷疑林大人,才讓四皇子來對姑娘使美男計,歸根結底,可不就是受了林大人的牽連嗎?
“我們可需要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等著對方出招。若我們提前有了防備,行事間就會體現出來,以珍賢妃的聰明肯定能查察覺,反倒加劇對我們的懷疑。”蘭燼湊近銅鏡看著額頭上冒出來的一個面瘡,輕輕按了一下,有點疼。
常姑姑捧住姑娘的臉彎腰細看:“姑娘最近火氣有點重,長了好幾個面瘡。”
“是藥喝多了,讓朱大夫給我停幾天藥。”
“我會將姑娘的情況告知他。”常姑姑不應,扶著姑娘起身去到貴妃榻上躺下,又拿了床精致的小被褥蓋到姑娘身上,邊道:“我實在擔心四皇子包藏禍心。”
“這是必然。珍賢妃設計德妃,讓五皇子來接近我,但別管最后在林棲鶴那試探出個什么結果,她都絕對不會讓五皇子真得到我這股助力。四皇子剛剛才失去了銀礦,又沒了魏家這個錢袋子,我雖然比不得那兩個存在,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們不會嫌棄。”
沉默片刻,常姑姑低聲也掩不住憤慨:“就因為他是皇子,就能如此欺負人嗎?”
“嗯,就因為他是皇子。”所以他能草菅人命,有再多人為他而死也傷不到他,到皇上忍無可忍的時候,剝奪他所有權力就算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可他依舊不痛不癢。
這就是家天下。
外人再不甘,又能如何?
蘭燼閉上眼睛,掩住其中的瘋狂恨意,她不甘,愿以命搏命!
另一邊,回家后的林棲鶴直奔書房,在門口跳起來把花燈拍得旋轉才進屋。
取出最好的印泥將之攪拌軟和,均勻的沾在印章每個位置后用力按在宣紙上,獨具一格的‘蘭燼’兩個字躍然紙上。
就如蘭燼所,‘蘭’的內里是一朵蘭花,‘燼’的左邊部首是不規則的火焰形狀,而這火焰有起有伏,確實很難仿制。
印了一個又一個,直至印滿整張紙的‘蘭燼’。
蘭燼,會是誰?
會來這京都,會攪和進這皇儲之爭,她的出身就不可能低。
這樣的相貌,這樣的頭腦,出在任何一家都不可能籍籍無名。
可把有名有號的想個遍,也想不出來哪家出過這樣一個女眷。
難不成,不是京官?
聽她話里的意思明顯是會和徐家對上,她是和四皇子有仇,還是和徐家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