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也就是徐永書停靈的第二十九天,徐家終于將他下葬。
住在徐家附近的人終于不用被哀樂折磨得夜不能寐,也不再天天被嗩吶聲折磨得頭疼。
照棠興匆匆回來稟報這個消息卻沒多得姑娘一個眼神,這個反應讓她有些好奇:“姑娘早猜到了?”
“只有皇親國戚才能停靈一個月以上,徐家暫時還沒到那個位置,二十九天就是極限,再不下葬,皇上就能治他的罪了。”
原來如此,照棠點點頭,京都規矩還真多。
蘭燼在心里算了算,徐永書死了二十九天,林大人晚了四天出去,離京有二十五天了,說是一個月能回,那就快了,也不知江南情況怎么樣了。
以他的打算,怕是都殺出一片尸山血海了。
蘭燼笑了笑,江南官場值得。
徐永書是下葬了,可不代表徐壁就會停手,依舊逮誰咬誰。
被壓著欺負了這么久,五皇子果然去找了大哥,再加上六皇子一起,三兄弟在朝堂上聯起手來,終于也能和徐壁斗上幾個來回。
到得三月底,朝堂上每天你方作罷我登場,愈加動蕩不安。
而說了一個月回來的林棲鶴,已經離開三十六天還未歸。
“姑娘。”照棠的聲音前一刻還在樓下,下一句就到了門口:“左立來了,看起來很著急。”
蘭燼心直往下墜,這么久左立都沒有因著什么事過來找她,此時找來……
提著裙擺快步出屋,看左立在院子里,邊往下走邊問:“你家大人出事了?”
左立一頓,忙回道:“不是我家大人,是許大學士出事了。”
許大學士?
蘭燼立刻追問:“許殷?”
“是。”
竟然是他!
蘭燼抿唇,領著左立進了堂屋。
許殷是林棲鶴中狀元那一年的主考官,是林棲鶴去行過謝恩禮的座師。
那一日,祖父也在。
祖父出事那日,許爺爺為祖父竭力辯護,差點將自已都搭了進去,在黔州的這些年,總能收到幾次許爺爺派人送到黔州的銀錢,頭幾年她們最艱難的時候,是靠著那些銀錢買通關系活下來的。
左立咚一下直挺挺的跪下:“許大人于我家大人有大恩,請蘭燼姑娘出手相救。”
蘭燼示意照棠過去將人拉起來:“不必你求,我和許家有舊,不因林大人也會竭力相救。你把知道的情況說說。”
“是。”左立一聽蘭燼姑娘和許家有舊心里就安了幾分:“這事要從前天說起。前日大朝,以徐壁為首的四皇子黨和以五皇子為首的朝臣差點打了起來,許大人當場參了徐壁一本,得了五皇子等人的附和跟隨。皇上喝斥了徐大人,令他適可而止,并罰沒了他半年俸祿。今日朝會,徐壁參許大人治家不嚴,縱容孫子行兇,當眾打死了人,并且證據確鑿。皇上當即就讓人將他送去了刑部,并著刑部詳查此案。”
“他孫子打死人是真的?”
“是真的。”
“什么時候的事?”
“前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