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日日喧囂,可從凌晨就開始熱鬧的時候卻也少見。
軍巡院的信號彈都多久沒響過了,再之后軍巡院的動靜更是響了半夜,天一亮,就有許多人起了個大早,出門探聽發生了什么事。
此時守在永明巷的人手還沒撤,再看看守的是哪一戶,軍巡院動的是誰就一目了然了,但也讓大家意外得不得了。
竟然是鞏家,鞏大人的名聲那可是出了名的好。
也有人生出果然如此的感覺,世上哪有那樣哪哪都好的人,這名聲越好,內里說不定越骯臟,鞏大人再次印證了這個道理。
只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些個平日里消息最靈通的怕被追問都不敢出門,這回的事他們是真的半點消息都沒得著,得等散了朝才能去打探情況。
沒讓他們久等,很快朝中的消息就傳了出來,鞏硯父子私下囚禁凌辱數十名女子,并關押毆打知曉他們秘密的鞏夫人,罔顧人倫,其罪當誅!
隨后,秦大人又參一本,女兒嫁入鞏家后遭鞏家虐待,渾身是傷,鞏家以孩子為要挾,讓秦家女吃盡苦頭,請求皇上同意在鞏硯父子獲罪前,允秦氏帶孩子以及相依為命多年的婆婆和離,為孩子留下點體面。
皇上當場就允了。
鞏硯父子的事雖然讓眾臣意外,但私德敗壞的人倒也不稀罕,可接下來林棲鶴林大人參廢太子,卻誰也沒想到。
四皇子一黨自然是暗暗欣喜,太子雖然被廢,但他被皇上親自教導多年,這情分卻是別的皇子拍馬都比不上的,太子可以被廢,也隨時可以復立。
鞏硯可是多年太子黨,如今他犯事,自然是可以拉廢太子下水的。
只是這個拉人下水的人選有點意外。
皇上也意外,臉當即沉了下來,但稍一想,他又緩和了神情。
朝中無人不知,鞏硯早年就是太子跟前得用的人,與其被其他人拿來做文章,還不如被棲鶴干脆的撂明面上來參上一本。
他參過了,其他人再借此做什么就站不住腳了。
“廢太子用人不當,確有失察之過。則來。”
大總管上前應是。
“你去一趟廢太子府,申斥他用人不察,著他寫一道請罪的折子送來。”
“是。”
林棲鶴躬身一禮,退回自已的位置。
四皇子回頭看他一眼,就林大人這逮著誰都要咬兩口的表現,母妃實在不必再懷疑他。
散朝后,皇上派人把林棲鶴叫了過去,問得漫不經心:“怎么想的?”
“回皇上,臣覺得太子確有不察之罪,若非太子選擇用他,鞏硯哪有今天。”
皇帝哼了一聲,繼續批折子。
林棲鶴沉默片刻,道:“軍巡院昨晚那么大動靜,臣自然好奇發生了什么事,所以昨晚就悄悄去了鞏家,看到了那些人的慘狀。皇上了解臣,臣并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昨晚卻想手刃了鞏硯。貪權,貪墨,貪色臣都可以理解,人活一世追求的也就是這些東西,可,不能是那么小的孩子。人和動物,總要有點區別。”
皇帝抬頭看他,放下筆合上折子扔至一邊,道:“能讓你都覺得不忍,那是到頭了。”
林棲鶴單膝跪地,行禮道:“請皇上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