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的時間太久,平視時,孟棠有一瞬間的眩暈。
她扶住祈福樹,看向魏川:“你怎么在這兒?”
魏川狠狠呼出一口氣,解釋道:“你跟我說我們做朋友的那天,我二姐從部隊回來。”
“她三年沒回,家里事先說好一起去接人的,我也答應的。”
“但我鬧著來找你,被我爸關了起來。”
“家里有保鏢和監控看著,我試了很多次,沒有一次出逃成功。”
“今天早上才解了禁令。”
魏川一字一句地給孟棠解釋,他不知道的是,他剛開車出了家門,魏立峰就給助理撥了一通電話。
自然是查他的動向,想看看什么人能讓他在除夕的前一天還這么火急火燎。
只怕這會兒,他來雁清的事早就被家里知道了。
“我心急如焚趕到雁清,熟門熟路摸到石板巷子42號,卻被告知你不在家。”
“我問老頭,他說他也不知道你去哪兒了。”
“我去了你家附近的非遺館,又找了一個片區的商場,我來水月寺,只是死馬當活馬醫。”
“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
“我給你打了好多通電話,你都沒接。”
說到最后,像是委屈的告狀。
孟棠從包里翻出手機,看著刺目的“17”,抿了抿唇,說:“抱歉,靜音了。”
情人節,他跑來了雁清,明天還是除夕。
孟棠心下微動,攥緊了掌心。
魏川往前,鞋尖幾乎抵上孟棠的鞋尖,驚得她后退,撞到了樹上。
他抬手墊了下她后腦勺,說:“沒關系,我已經見到你了。”
孟棠抬起穩住心神,抬頭說:“明天是除夕。”
聽出她的外之意,魏川氣笑了。
一口氣爬上來,氣都沒喘勻就跟她解釋一大堆,她竟然說他不該來這兒。
魏川抬手,虎口卡住孟棠的下巴,指腹捏住她的臉,將她托了起來。
孟棠的唇連同四周的軟肉往中間擠壓,她毫無防備地“唔”了聲,眼神晃過一抹呆滯。
魏川輕笑了聲,傾身靠近:“為什么跟我分手?”
孟棠眼睛驟然睜大:“什么分手唔……”
魏川用了點勁兒,使得孟棠嘴巴微張,話都說不出來。
好似只要說的是他不愛聽的,他就一直這樣捏著她、阻止她。
孟棠蹙著眉心,說了句疼。
魏川這才松開她。
孟棠揉了揉臉,說:“你用詞不準確,我們不算分手,因為談過。”
“那談一下?”魏川跟她打太極,就這么稀里糊涂在一起也挺好。
孟棠瞪他:“你別鬧了。”
“我怎么鬧了?是你自己說的開學再分,現在還沒開學。”
孟棠:“開不開學對我們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看來她是鐵了心。
魏川沉默了一會兒,問:“是因為我知道你父親的事嗎?”
孟棠十分坦誠地點了點頭:“有一部分原因。”
魏川追著問:“還有一部分呢?”
“還有一部分是我覺得我們應該結束這種關系了,我不想來年再跟你裝一個學期的假情侶。”
“我也不想跟你裝。”魏川本就是帶著豁出去的心來的,“我想跟你假戲真做!”
瞳孔不可抑制地顫了顫,孟棠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尖。
意料之中的話,可她現在沒有辦法給回應。
“孟棠,我——”
“你別說。”孟棠忽然阻止他,“你說了的話,我們或許連朋友也沒得做。”
“為什么?”魏川不解。
“因為我不會答應。”
魏川怔住,他怎么漏了這一茬?
傻啦吧唧地趕來雁清解釋,以為說清楚就能讓孟棠接受他。
卻沒考慮過孟棠喜不喜歡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