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鋮好像忘記了他有潔癖這件事,捧著她的臉,直接用拇指指腹替她拭干眼淚,自嘲道:“我以為你既然都會在社交媒體上搜索我的名字,至少聽過一次我寫的這些情歌。”
理智的弦徹底繃斷,林予舒的淚止不住地外流。
在醫院見慣了生離死別,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變得麻木不仁,沒想到紀鋮短短幾句話就能讓她潰不成軍。
紀鋮俯身舔舐她眼角的淚,“寶貝,我不想讓你哭。每次看你哭我的心都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樣。”
聽紀鋮這么說,林予舒在他懷里反而哭得更兇了。
林予舒一直以為這段短暫易逝的戀情只有她一個人在意,在紀鋮精彩紛呈的人生中黯淡的根本不值一提。從沒想過他竟然也是感同身受,經歷了刻骨銘心的痛。
她的心實在太痛了,空洞的心房渴望被填滿。
兩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仿佛只有在床上才能坦誠相待,毫無顧忌地表達愛意。
紀鋮在賣力頂撞時聽到林予舒說“我愛你,我從來沒有忘記你”時,讓他死在這一刻也心甘情愿。
風花雪月過后,身心皆被填滿。
林予舒心滿意足,意識迷蒙之際也不忘貼心地囑咐緊貼在背后的男人,“你好像變快了,男人年紀大了需要多運動保養。”
變快是對男人何
等的奇恥大辱,紀鋮冷笑譏諷,“你也變青澀敏感了,難道喬清禾滿足不了你嗎?”
可惜林予舒已經沉睡,沒能和錙銖必較的男人理論一番。
仿佛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馬拉松,林予舒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陷在柔軟的床墊里爬不起來。
發現身旁的枕頭空落落,林予舒的心仿佛也空了,立即下床去尋紀鋮。
他只穿了一件無袖的黑色背心,站在廚房的灶臺前,用紋滿圖案的手臂煎蛋。
從剛在衛生間看到紀鋮準備的洗漱用品時,林予舒的心就止不住地顫栗,她義無反顧地從后面環住他的腰,“紀鋮,我有話和你講。”
“往后點,小心油會濺出來”,紀鋮立即關火,把她往餐桌上推,“蛋還在鍋里,乖乖坐在這里等我五分鐘。”
他們連七年都等了,不差這轉瞬即逝的五分鐘。
林予舒托著下巴,認真欣賞做飯的男人。
紋身和鍋鏟這兩種毫不相干的東西在紀鋮身上就是絕配,林予舒如果在七年前看到這幅場面絕對不可能分手,甚至會直接跪地求婚。
想起求婚,林予舒順理成章地聯想到了戒指。
她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大驚失色,“糟糕,我戒指呢?”
這枚戒指日后可是要還給喬清禾的,要是丟了會讓她本不富裕的生活又負債累累。
林予舒立即跑上樓去衣服口袋里找戒指。
紀鋮看著她慌里慌張地從樓上到樓下跑來跑去,又愁眉苦臉地跪在地下在沙發縫里找戒指,于心不忍,丟給她一個首飾盒。
林予舒看著失而復得的戒指,欣喜若狂,“你是從哪里撿到的?我還以為我不小心弄丟了呢。”
紀鋮冷哼,背過身去重新翻煎蛋,“在商場撿的。”
他看著鍋里亂成一團的蛋液,無可奈何地嘆氣,“我不想有意破壞你們的關系,但他連你喜歡的花都不送,求婚的戒指也買不合適,根本不及我愛你的十分之一。不對,是百分之一。你怎么會同意他的求婚?”
林予舒眼眶一熱,全部都向紀鋮一五一十地坦白了。
紀鋮癱坐在沙發上,眼睫輕顫,“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是在欺騙我?”
林予舒強行狡辯,“試探,我是在試探你還愛不愛我。”
“試探?林予舒,你到底拿我當什么?”紀鋮怒形于色,眼神陰冷得能殺人。
氣氛僵持不下,林予舒自認理虧,好聲好氣地問他,“那我要怎樣做你才會原諒我。”
紀鋮咬牙切齒,“跪下。張嘴。”
林予舒站在他腿間,毫不猶豫地往下跪。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相互付出的,昨晚她體力不支,都是紀鋮在費力討好。如果做這些小事就能讓他冰釋前嫌,林予舒心甘情愿。
林予舒剛蹲下一半,就被紀鋮拉進懷里。
紀鋮抵著她的額頭,“本來我接受不了你這樣的欺騙,但我們浪費了太多時間猜忌試探,往后余生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林予舒紅著眼眶,“jayden,我們重新開始吧。”
回答她的,是一個氣勢洶洶的吻和一句飽含深情的“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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