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回默默走到身側,將一杯剛倒的熱茶放在她的面前:“別怕,不會有事!”
“嗯。”蘇秀兒捧起熱茶輕喝了一口:“我才不怕,皇上剛才那怒氣又不是沖我來的,怕的應該是春桃姑姑跟夏荷姑姑,我把自己分內的事辦好了,皇上就算是想遷怒,也找不到借口。”
“不過,不是聽說皇上對長公主極好,允許長公主幫他處理一切事務?為何看著春桃姐姐他們對皇上戒備極深,像是皇上要掏他們肉似的。”
蘇秀兒藏著一顆八卦之心,壓低了聲音側過頭去,偷偷看著沈回。
沈回抿了下一唇,對于長公主府跟皇上之間的恩怨,他是聽過一些。
說是長公主的突然失蹤,是皇上對長公主生了忌憚,想要鳥盡弓藏,可這話捕風捉影,沒有任何證據。
而且他聽父王說,長公主最在乎的人就是皇上,皇上也很在乎長公主,姐弟成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當年發生了什么,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還是只有當事人知道。
不過他更傾向于,長公主失蹤與皇上無關。
否則那么愛長公主的父王,又怎么會這般拼命地守護大盛江山。
沈回皺了下眉頭,又淡淡地看向蘇秀兒。
至于蘇秀兒說的掏肉,他想,這肉大概指的就是蘇秀兒了。
瞧著蘇秀兒明明是當事人,卻又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沈回突然覺得挺好。
他希望蘇秀兒永遠都這般無憂無慮,不受復雜險惡的朝中事情影響。
也許,這也是長公主不告訴蘇秀兒,她真實身份的原因。
二樓包廂。
進門,皇上拉開椅子坐下,看向緊跟步伐進來的春桃夏荷,皺緊了眉頭。
“我們敞開說說吧。朕知道這些年外面有許多關于朕與皇長姐的流。說當年皇長姐突然失蹤,是受了朕的脅迫,說是朕對皇長姐鳥盡弓藏,秘密派人殺害了皇長姐。”
“朕從沒有對任何人澄清過,是因為那些不懂朕跟皇長姐之間感情的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外人,誤會了就誤會了,朕不在乎。”
“而那些懂朕跟皇長姐之間感情的人,朕即便什么也不說,他們也不會信那些流。可是朕發現朕錯了。”
說到這,皇上語氣變得鋒利,他緊緊盯著夏荷跟春桃。
“春桃、夏荷,兩位姐姐,朕是真的沒有想到,你們會聽信流猜疑朕?朕是皇長姐一手帶大的,你們幫著皇長姐照顧朕,也跟朕的姐姐差不多,你們竟然會懷疑朕對皇長姐的感情。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啪的一聲,皇上手掌重重拍在椅子扶手上,扶手咔嚓一聲斷裂,凹凸鋒利的邊緣割到皇上手掌,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皇上似感覺不到痛,他那雙深不見底,讓人難辯喜怒的眸子中出現偏執,瘋狂。
他脖頸上的青筋暴起,痛苦嘶鳴。
“你們不知道,皇長姐失蹤的這些年,我到底有多想皇長姐。我愿意用我的壽命,換皇長姐能永遠留在我身邊,哪怕舍棄我這個皇位,我也在所不惜。”
“若是皇長姐想,這個皇位我也愿意拱手相讓。可是皇長姐她不要了我……她怎么能不要我!”
說到最后,皇上手掌握緊那不平的邊緣,讓傷口加重,鮮血流得更快。
皇上此時流露出來對長公主的一切在乎,都不像是偽裝。
如果這些情緒真能裝,皇上的演技那真的是已經登峰造極。
就如皇上所說,他也算是由夏荷跟春桃一手帶大,看皇上手掌流血,春桃跟夏荷也心生不忍。
春桃跟夏荷對視一眼后,春桃撲了過去,跪在皇上身側。
她伸手將皇上握住那扶手的手掌一點點掰開,掏出一塊白色手絹,在那手掌上纏了一圈,系了個蝴蝶結。
春桃斂著眉眼,思索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