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郎中們失魂落魄地退下后,江澈立刻對剩下的將領下達了新的指令。
“鄭海!從即刻起,以艦隊封鎖整個望安營沿海,任何人、任何船只,不得擅自進出!同時,派出信使,嚴令所有已臣服的部落,原地駐扎,不得相互往來!告訴他們,這是太陽神的旨意,擅動者,視為叛逆!”
“遵命!”
“林烽!”
“末將在!”
“等弄完之后,便將你麾下所有斥候全部派出去!日夜不休,給我盯死圖帕克殘部的動向,以及周邊所有未臣服部落的反應!我敢肯定,他們很快就會知道瘟疫的消息,也一定會利用這場恐慌,煽動叛亂!”
江澈的眼神變得無比深邃。
“這場瘟疫,既是危機,也是機會。它能幫我們篩選出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告訴斥候們,發現任何異動,無需請示,就地格殺!”
“是!”林烽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當所有人都領命而去,空曠的大殿內,只剩下江澈一人。
他走到金字塔的窗口,望向遠處壁壘森嚴的戰俘營,又看了看更遠處,那些在瘟疫陰影下瑟瑟發抖的部落。
…………
隔離營地,位于整個望安營的最下風處。
由三道壕溝與柵欄層層環繞。
營地中央,一座臨時搭建的巨大帳篷內,空氣中彌漫著草藥氣息。
二十名被五花大綁,堵住了嘴巴的印加死囚,正用一種混合著絕望與不解的眼神,死死地盯著眼前這群神色凝重,手持各種奇怪器具的異鄉人。
錢德海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端著一個盛著淡黃色漿液的白瓷碗,走到江澈面前。
“王爺……此物一旦種入人體,便如請神入廟,再難驅離。”
“老朽行醫一生,救死扶傷,實不敢行此逆天之事,還請王爺……”
“錢郎中。”
江澈打斷了他,目光從那些死囚身上移開,落在了錢德海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上。
“我再問你一遍,面對天花,你有藥方嗎?”
“……沒有。”錢德海頹然搖頭。
“你有把握,能將疫病控制在這座營地之內嗎?”
“……沒有。”
“既然都沒有,那你現在告訴我,除了相信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是看著所有人一起死,還是用這二十個本就該死的囚犯,為我們數萬將士博一條生路?這道題,不難選。”
他從錢德海手中拿過瓷碗,走到第一名死囚面前。
“你們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江澈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郎中的耳中。
“取其臂,以烈酒擦拭。再用消過毒的銀針,輕輕劃破皮膚,見血即可。最后,將這痘漿,涂抹于傷口之上。”
一名年輕的郎中在他的示意下,戰戰兢兢地上前,按照江澈的指示,為那名印加死囚完成了第一次接種。
那死囚劇烈地掙扎著,但很快就被兩名強壯的士兵死死按住。
“下一個。”江澈面無表情。
有了第一個,后面的流程便順暢了許多。
盡管郎中們依舊臉色煞白,動作僵硬,但江澈那如同監工般冷酷的眼神,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與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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