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讓李觀去?現在李觀已經在黃金之路上看管著各路來人,恐怕……”
江澈打斷了他,“你放心,就讓李觀去,畢竟除了李觀,其他人去了達不到對方想要的效果。”
“你去告訴李觀,就說我說的。這位宋大老板,是皇帝派來的貴客,也是我的貴客。讓他務必招待好,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地給地。宋老板想見誰,就讓他見誰,想去哪,就讓他去哪。”
夜梟徹底懵了。
他想不通,但他知道,江澈的每一個命令背后,都藏著至少三層深意。
“屬下……遵命。”
夜梟的身影再次融入黑暗,消失不見。
帳內,江澈拿起那份關于宋致遠的詳細情報,又看了一遍。
他喃喃自語,指尖在太監兩個字上輕輕劃過。
一個身體殘缺的人,往往會對某些東西有著超乎常人的執念。
或是權力,或是財富,或是變態的尊嚴。
既然你來了,就別想走了。
你帶來的錢,我要,你帶來的人,我也要。
至于你本人,就留下來,給我當一輩子的賬房先生吧。
…………
黃金之路,這條由無數白骨與黃金鋪就的商道,此刻正處于它最輝煌的時期。
數不清的帳篷連綿成片,形成了一座草原上永不落幕的城市。
南來北往的商客操著不同的口音,在這里交換著貨物。
李觀就站在這座城市的中心。
一座由三頂巨大王帳連接而成的臨時公廨里。
他面前的沙盤上,插滿了代表不同商隊,部落與貨物的小旗。
可是夜梟的出現,卻讓李觀嗅到了一絲不對。
眼看著對方進入,李觀立刻揮手屏退了左右。
因為夜梟的到來,只可能帶來一個人的命令。
“王爺有令。”
李觀躬身肅立,洗耳恭聽。
“第一,沿途所有忠于王爺的部落,不準與宋致遠的商隊進行任何交易,但可以接受他們的善意。”
李觀點頭,對于宋致遠這個商隊,在對方做出第一筆交易的時候就落入了他的眼線之內。
沒有動對方,是因為對方目前還不會對整個黃金之路造成任何傷害。
這一步他能理解,堅壁清野,讓宋致遠帶來的商品無法在核心區域流通。
同時收下對方的小恩小惠,不撕破臉皮。
“第二,以你草原第一商團的身份,去迎接宋致遠。”
李觀再次點頭,這也說得通,宋致遠代表朝廷,面子上總要過得去。
由他出面,規格足夠,也能探探對方的虛實。
夜梟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話。
“王爺說,這位宋大老板,是皇帝派來的貴客,也是他的貴客。務必招待好,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要地給地。宋老板想見誰,就讓他見誰,想去哪,就讓他去哪。”
李觀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他幾乎要脫口質問,但夜梟那張萬年不變的死人臉讓他把話咽了回去。
他們辛辛苦苦建立的貿易壁壘,好不容易才讓草原各部對黃金之路產生依賴。
江澈這一道命令,等于親手把大門鑰匙塞到敵人手里。
還熱情地問人家需不需要幫忙開鎖。
“王爺,還有其他吩咐嗎?”李觀的聲音有些干。
“沒了。”
夜梟說完,身影一晃,就準備離開。
“等等!”李觀叫住他,“王爺他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