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該看看那個隔海相望的櫻花國,要如何應對了。
…………
戰局,如同一塊被反復敲打的頑鐵。
石田光再也沒有了當初踏上這片土地時的意氣風發。
因為朱高煦的防線就像一道嵌進肉里的鐵絲,扯不斷,吞不下。
每一天的進攻,換來的都是堆積在陣前的尸體和后方越來越長的補給清單。
“八嘎!那頭明國蠻豬!”
石田光一腳踹翻了面前的矮幾。
清酒灑了一地,但他毫不在意。
“傳令下去。”
“全線停止向北攻擊,以鐵甕城為界向南!給我把所有占領區的村子都搜刮一遍!能帶走的全都帶走!不能帶走的,就地銷毀!”
“我要讓這片土地,連一根能喂飽老鼠的麥稈都剩不下!我要讓朱高煦守著一座空城,餓死在里面!”
這不再是征服,這是掠奪。
與其在堅固的防線上徒勞地消耗生命。
不如將已占領的土地榨干最后一滴油水,充實國力,以待來日。
倭寇的軍隊像一群被放出籠的瘋狗,在半島南部肆虐。
……
而與這邊不同的是,開城的土地丈量儀式上。
朱高煦親手將一塊刻著名字和畝數的木契。
交到一個名叫樸成浩的高句麗降將手中。
樸成浩雙手顫抖接過,幾乎要跪下去。
他原本是崔氏的家臣,城破之日已做好赴死的準備。
沒想到,這位明國的漢王殿下,非但沒殺他,還讓他負責整編降軍。
維持地方治安。
現在,更是將從崔氏叛逆手中沒收的良田,直接分給了他們這些有功之人。
“好好干。”
朱高煦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重。
“跟著我,土地、爵位,都會有的,但誰要是敢在背后搞小動作……”
話沒有說完,但是樸成浩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不敢!殿下!小人愿為殿下效死!”
朱高煦嗯了一聲,看向遠處正在排隊領取農具和種子的流民。
他想起了江澈送來的那份手札上的一句話。
“得人心者,非只靠刀,更要靠糧。”
當初,他對這種文縐縐的調調嗤之鼻翼。
可現在,看著一座座村莊重新升起炊煙。
看著一個個流民被安置下來,開墾荒地,看著倉庫里的糧食一天天充盈。
他忽然明白,這種親手建立秩序的感覺,遠比在戰場上斬下敵人頭顱,更讓他感到一種踏實。
這是他的地盤,每一寸土地,每一個子民,都將成為他力量的一部分。
……
與此同時,北平這邊。
江澈手中的炭筆,在一張巨大的地圖上輕輕劃過。
那條線,從倭國本土的一個港口出發,繞過漫長的海岸線。
“聲東擊西,避實擊虛,倒是符合島國小家子氣的戰法。”
聽到這話的暗衛連忙補充:“漢王殿下效仿大人之策,于開城行軍功授田,招攬流民,大興屯墾,如今北地鐵壁一塊,糧草充足,兵員日增,已然是自成一國。”
將一個莽撞的親王,調教成一個懂得經營領地的梟雄。
這份手段,讓所有了解漢王過去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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