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鎖的房門,于蘇絕洛而不過是形同虛設。禁忌之力在指尖悄然流轉,那扇緊閉的木門便如被無形之手輕推,悄無聲息地裂出一道細縫。
掌間躍動的銀芒,堪堪照亮了房內的昏沉。
蘇絕洛垂眸望去,正對上那張闔著眼瞼的睡顏。
她抿緊了唇,目光落在那張臉上時,腦海中忽然掀起時空的褶皺。
記憶如潮水般倒流回許多年前,那時妹妹蘇茶茶總像條小尾巴綴在沈書仇身后,而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遠遠跟著妹妹的影子。
她總在不遠處,看著蘇茶茶與沈書仇笑晏晏,心底不是沒有過靠近的念頭。
可父親蘇瀚的教誨早已刻入骨髓,既已踏上修行路,便要心如寒鐵,萬不可為外物所擾,便是親情,亦有那該割舍的一天。
再加上禁忌修法的侵蝕,蘇絕洛自小便如一塊萬年寒冰,周身總縈繞著拒人千里的冷意。
可誰又窺見,她心底深處,藏著多少對蘇茶茶那般笑靨明媚,無拘無束的艷羨?
往昔記憶尚未在腦海中褪盡,白日那幕便如附骨之疽般浮現。
那只曾牽著妹妹,帶著溫意的手,在她衣間若即若離地游移。
指尖劃過之處,似帶了團微燙的火,順著肌理蜿蜒,幾次三番險險擦過她胸前柔軟的弧度。
那股似撩非撩的觸碰,像羽毛輕輕搔過心尖,偏又帶著不容忽視的灼熱。
讓素來冷如霜雪的蘇絕洛,只覺一股奇異的燥熱從骨縫里鉆出來,順著血脈漫遍四肢百骸。
這般念著,蘇絕洛已悄然坐至床榻邊。身側的沈書仇睡得酣沉,呼吸均勻,仿佛對周遭一切毫無所覺。
她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久久未動,只這般靜靜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