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做什么?”
蘇茶茶用力吸了吸鼻子,強壓著喉嚨口的哽咽,聲音冷冷道。
滿心的委屈和憤怒正沒處撒,這突如其來的傳喚更像是火上澆油。
“這些事情小的不知道,只是老爺吩咐了,一定要請小姐回去。”
小販低著頭,語氣沒敢帶半分情緒。
“不知道?”
蘇茶茶猛地拔高聲音,積壓的情緒終于決堤。
“不知道你來做什么?不知道帶什么話?給我滾開!”
她抬手狠狠推開小販的胳膊,帶著一身未散的戾氣,頭也不回地往前沖去。
竹筐里滾落幾個爛了邊的果子,在青石板路上滾出老遠,像她此刻亂成一團的心緒。
小販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彎腰將地上的爛果子一個個撿回竹筐,指尖蹭到果子腐爛的黏液也渾不在意。
他抬頭時,目光順著半掩的門縫往里探,死死盯著院內那道頎長身影和懷中小小的一團。
幾息后才直起身,挑著竹筐悄無聲息地融進了巷尾的陰影里。
“爹爹,你怎么不留住她?我想吃了她。”
院內,澹臺池孤還在惦記著方才的話,小臉上滿是理所當然的渴望。
沈書仇聽得眉心直跳,伸手將她從懷里拎出來,輕輕放在腳邊:“第一,不許再叫我爹爹。第二,在這里能吃的,只有我做的東西。”
可小丫頭像是沒聽見,仰著腦袋瞪他,那眼神里的不服氣活脫脫是方才蘇茶茶的翻版。
她癟了癟嘴,脆生生地學舌:“爹爹果然是個大騙子,我討厭你!”
沈書仇看著她那副小模樣,一時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往廚房走去,總不能真讓這小祖宗餓肚子。
轉眼間,落日沉入西山,皎月已悄然掛上東邊的天際。
晚餐后,沈書仇坐在澹臺池孤的床邊,耐著性子給她講起小狐貍的故事。
上次隨口一提,這小丫頭竟記到了現在,剛放下碗筷就纏著他要聽后續,他無奈,只得說起關于第二世狐白白的事。
講到故事里的狐白白如何調皮搗蛋,又如何被他打屁股教訓時,沈書仇本是想借著故事敲打下眼前這小祖宗,讓她能安分些。
卻沒料,澹臺池孤聽到這兒,忽然沒了聲響。
她垂著小腦袋,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竟想起上回被沈書仇打屁股的場景。
那雙溫熱的大手落在她臀上時,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奇異的溫度。
讓身為禁忌的她,莫名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
“不聽話是會被打屁股的嗎?”
小丫頭突然打斷他,聲音里帶著點異樣的試探。
沈書仇以為她怕了,故意板起臉嚇唬:“那是自然,不聽話的小孩子,就得狠狠抽打小屁股。”
話音剛落,澹臺池孤的身子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她依舊低著頭,聲音壓得更低:“真的嗎?會……狠狠的打嗎?”
燭火在她發間投下細碎的陰影,沈書仇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當是孩童的畏懼,便加重了語氣:“當然,你若不聽話,道主我可不客氣,定要狠狠打你的屁股。”
得到肯定答復,澹臺池孤忽然沒了聲息,只是小手悄悄攥緊了衣角。
沈書仇見狀,只當她被唬住了,便放緩了語氣:“好了,別胡思亂想,乖乖睡覺。剩下的故事,下次再講。”
說著,他起身替她掖好被角,轉身便往自己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