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找到在黃鶴樓上的那位大獻第一劍圣――丹丘生!
當初他便能以一己之力一劍斬樓,將黃鶴樓徹底驅離。
那如今蓬萊壓墜之危局,恐怕也只能由他來解!
說著,葉響便是朝著出現在面前的黃鶴樓大聲喝道。
“蓬萊島即將壓墜,丹丘生,若是你與黃鶴樓不想先長安城一步被砸毀,就趕緊出來吧!”
隨著葉響的呼喊,黃鶴樓的第四層處繚繞的云霧竟然當真散開了些許,一位雙手憑欄而立的老者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老者雙瞳流轉,與之對視,一陣銳利如刀的視線幾乎將葉響的意識攪碎。
他便是丹丘生!
當初正是他為救獻帝一劍斬樓,驅散了被獻帝晉升化身境引來的黃鶴樓。
如今葉響也正是想要借助他的力量,來解決如今的燃眉之急。
“小子,黃鶴樓本身便只是存在于概念之中,哪怕蓬萊島真正墜下,也傷不到樓宇分毫,我為什么要幫你?”
丹丘生搖了搖頭,似乎并沒有被葉響的威脅唬住。
“因為你是大獻第一劍圣,大獻千年存續的根基――長安城眼下就要覆滅,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聽著葉響口中振振,丹丘生頓了頓,隨后望了眼下方的長安城,忽然爆發出一陣冷笑,隨后說道。
“哈哈哈哈――長安雖然還是那個長安,可故人卻已不是那個故人;我當初救下的,是我所看好的弟子,是我那弟子守護著的長安;而不是眼下這個被賊人控制,烏煙瘴氣的長安啊。”
說話間,繚繞在他周遭的云霧便是再度收攏,老者仿佛打算袖手旁觀,任由長安覆滅。
可沒等云霧徹底聚攏,老者眼中雙瞳便是忽然一凝,看向葉響的眼神也跟著劇變起來。
“你的身上為何會有獻帝的力量,那是……星泉么,獻帝他還活著嗎?!”
丹丘生越說越是激動,看著葉響身遭涌現出的星辰軌跡,仿佛了然般點了點頭,隨后緩緩閉上了雙眼。
還沒等葉響反應過來,一陣眩暈感便從他的腦海中傳出,在他的識海之中,竟然突兀地多出了一道身影。
丹丘生!他竟然在一瞬間就侵入了自己的神識!
“老朽的肉身早已和黃鶴樓融為一體,如今想要出手,還需借助你的身體。”
說著,丹丘生的意識便徹底接管了葉響的身體。
丹丘生的力量涌入經脈的瞬間,葉響感覺自己的整條脊柱都在爆燃,像是一截碰上烈火的干柴。
原本支離破碎的肉身突然被灌注進磅礴劍意,那些崩裂的經脈紛紛在劇痛中發出金屬鳴響,仿佛每一道裂痕都在化作銳利的劍意。
老者的聲音混著金屬顫音在顱腔內震蕩:“穩住心神,莫讓劍意絞碎你的經脈――”
話音未落,胸腔里炸開的劇痛讓葉響喉間泛起腥甜,脊椎仿佛被重錘砸入滾燙的熔爐,每寸骨骼都在發出瀕臨崩裂的瓷響。
淵斬刀在掌心微微發燙,其上不斷游離著的亡魂骷髏也在此時不由自主地發出尖嘯。
刀柄上沾染的星紋與他胸腔內激蕩著的劍意共振,一陣陣星屑從身體的裂紋中崩解出來,將整片云海染成琉璃色。
葉響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憑空躍起數丈高,在半空之中借助星泉劃出的星軌傾斜站立,面前便是正在分崩離析的蓬萊島。
“刀劍用法不一,但也算同源,老朽好久沒有摸過這些兵器,當真是令人懷念啊。”
葉響的口中吐露出丹丘生的聲音,只見他單手抽出淵斬刀,口鼻以特別的節奏呼吸起來。
與此同時,葉響身上的氣勢也在瞬間轉變,隨之而來的,在他身上蛛網般的裂痕愈來愈多。
“刀與劍,修煉到了極致,無非也就是一個斬字。”
丹丘生的聲音在葉響識海中回蕩。
葉響眼前浮現出一位老者的模樣――白袍勝雪,單手持劍立在天邊,腳下是翻涌著的云海,眼中則是俯瞰眾生的孤傲。
此刻渾身上下充斥著的劍意開始順著他的手臂涌入淵斬刀尖,淵斬刀仿佛在瞬間褪去了蒙塵,隕鐵刀身上霎時間布滿了點點星魄。
“你的氣足夠銳,便足以斬鐵;你的刃足夠強,便足以斷鋼。若你能將形意融于刀劍,錘煉到終極,最能展現刀劍威能的,便是最純粹的斬。”
葉響識海中,身著白袍的丹丘生帶著些許教導的意味,在葉響身旁道出了自己的心得,字字珠璣。
現實中,葉響也同步雙手橫舉起手中的淵斬,扎起實步,朝前猛然踏出一步。
僅是一個提刀的動作,便讓整片激烈沖刷而來的倒懸海在刀前凝滯。
隨著丹丘生的呼吸陡然沉郁,葉響的胸腔也隨之震動。
劍意令天地共振,他與萬物共鳴。
“斬。”
風輕云淡地吐出凝練的單字,葉響手中的淵斬刀在空中斬出一道刀光,蕩起了一陣席卷了半邊天際的風。
咔――
空中莫名響起一陣脆響。
劃出的刀光并非直線,而是在空中詭異地扭曲成螺旋狀,仿佛要將整個空間都絞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