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響眼前的葉蓮兒分明只說了一句話,
卻在他腦海中產生了兩道相互交疊的聲音,
最終這兩道聲音更是在葉響腦海中生成了紛亂的信息。,
此刻,葉響的腦海中,可謂是一團漿糊。
我葉叫響,還葉是生?
我葉是既叫響,是葉生也?!
吉是祥我老的婆,吾為名吉妻祥氏。
繁雜又冗余的信息,如同黃河奔涌,不知疲倦地隨著葉響的視線涌入。
他此刻整個人就像是被劈成了兩半,正分別以兩種身份在兩種不同的世界中同時活著。
理智崩塌,瘋狂降臨。
精神上帶來的巨大的壓力,幾乎每分每秒都在摧折著葉響的內心。
為了自救,讓自己從這片彩色視線所帶來的信息冗余中逃出,
葉生捂著腦袋,奔向了水井旁的一處水槽,
他想要好生沖洗一番自己的雙眼,把那些在視線中涌入的彩色徹底沖刷干凈。
嘶――
還沒等他沖洗多久,葉響便是緊抓起了自己右手手腕,
在地上打起了滾,疼得幾乎背過氣去。
連忙脫下西裝,拽開自己右手的襯衫袖口,
葉響看見一條條細小的觸須,此時正慢慢地沿著他的右手攀爬而出。
隨著那些觸須的出現,葉響眼前流動著的彩色,終于是緩緩淡去了一些。
顧不得去理解這些觸須從何而來,從地面上強撐著爬起,
葉響咬著牙扒拉著面前的水池,掙扎著抬起了腦袋。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梳妝鏡。
他正站在自己房中衛生間的梳妝鏡面前,
鏡面之中,映出了葉響那張已經幾近瘋癲的臉。
冰冷的水珠從他的寸頭間滑落,經過眉宇,流入眼中,葉響卻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
他的雙目,此時已經被血絲布滿。
就像是個剛從網吧通宵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爬出來,即將猝死的青年。
不過萬幸的是,至少此刻,
他眼前那被奇異色彩分隔成兩半的視野,正在緩緩回歸成正常的一道。
腦海中狂亂涌動,險些瀕臨崩潰的自我認知,正在不斷地收攏。
他的理智再度回歸。
葉響終于能夠勉強視物了。
他第一眼,便看見了梳妝鏡前的事物。
梳妝鏡前,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洗漱用品,
包括葉響在蓮兒九歲生日時給她買來的,
專屬于他們父女二人一大一小的皮卡超電動牙刷。
看著那對電動牙刷,葉響卻是冷冷地笑了起來。
他立刻沖出了洗手間,單手直指呆立在原地的妻子吉祥,喝道。
“你根本不是我的妻子!你到底是誰!”
“衛生間中的洗漱用品一直都只有兩人份,
我們父女兩人相依為命多年,你根本不可能是我的老婆!”
哪怕他的記憶始終是紊亂模糊,
但根據衛生間中的情形,葉響還是可以肯定地推斷出這一結果。
在他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老婆!
房間里所有的事物,不僅是洗漱用品,
甚至連為女兒慶生的蛋糕上,都不存在吉祥這個人!
哪怕此時被葉響指著鼻子逼問,站在桌角的吉祥,卻是始終沒有給予應答。
她就這么直挺挺地站著,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詭異到了極點。
葉蓮子此時卻是一把拽住了葉響的衣角,慌張地說道。
“爸,你到底在對誰說話呀?
求求你了,別再發瘋了,蓮子怕……”
聽到女兒的聲音,葉響心中便是又竄起了一道無名之火。
“蓮子,難道你看不到嗎?!
她就站在這里啊!她就在我面前站著啊!
你到底是誰,滾出我家,離我女兒遠一點!!!”
一邊沖著那個女人罵著,葉響邊是瘋狂地將桌上的五子棋盤抬起,甩向了那個女人。
五子棋盤砰然間砸落在地,斷成了兩截,其上的黑白棋子也是散落一地。
一時之間,葉響的摔砸聲、怒吼聲嚇得葉蓮子在一旁蜷縮起身子,渾身發抖。
她似是在爸爸的身上,看見了一只癲狂的魔鬼。
盡管已經滿心畏懼,可葉蓮子不僅沒有退卻,反而是從身后一把抱住了正在發瘋的父親,求饒道。
“爸!我求你了!別再發瘋了!”
說著,她便是將自己束在葉響脖頸間的雙手,向內緊收了起來。
感受著蓮子自背后傳來的溫暖環抱,
一股無形的情緒蕩漾間,便是傳遞到了葉響的心中,
將他原本怒不可遏的內心緩和了下來。
被血絲布滿的雙目,此時也是逐漸變得迷離了起來。
呲啦――
剛恢復平靜沒有多久,葉響右手處的白色襯衫便是被染紅撕開。
四根又粗又長的蟲須從中生長而出,開始纏著葉響的右臂間繞去。
隨著右手腕間的蟲須越生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