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二姐的動作極快,
沒等眾人回過神,旺老大便是已經在一旁說明了起來。
“蒼山特產的黑毛豬本身肉多體肥,
生命力極強,經得起以刀生割。
但若是廚子下手重了,
傷到了黑豬的經脈,黑毛豬就會很快死去。
因此這每一刀啊,
都對廚子的手藝要求很高,講究的是快、準、狠。
一刀割下去,便要用滾燙的濃湯將那塊傷口給燙熟,
這樣一來,黑豬一時半會兒便死不了。
賓客們也可以一邊看著黑豬掙扎蹦跳,一邊吃下剛從它身上割下的新鮮豬肉了。”
說著,旺老大似是為了帶頭展示,
向著自己面前碗碟中的一片豬五花夾去,
碗碟中此時早已鋪上了一層黑色的蘸料,
用筷子夾起黑豬肉,一蘸一擰便是可以直接入口。
蘸著濃醬的五花肉剛一入口,
旺老大生滿了肉坨的眉頭便是猛地一挑,
唇齒間咔咔作響,似是好吃得忍不住咂吧起了嘴。
見著旺老大開口,
宴席間的其余旺家人也是紛紛動起了筷子,
夾起自己碗前分到的黑毛豬肉,
如老饕般囫圇吞咽起來,
吃罷還要用舌頭來回卷動唇間的湯汁,
似是恨不得將整塊豬肉在喉嚨中多過上幾回。
其余鏢師哪見過如此新鮮的場面,
他們從一開始的震驚,
到最后也是被旺家人那副吃相給吸引,
這一回,他們可等不及管仲再發號施令,
紛紛夾起碗前的豬肉,
學著旺老大的樣子蘸起醬往嘴里塞。
“絕味!!”
不知是誰最先忍不住喊出了聲。
吃完豬肉的鏢師們,連瞳孔都是擴大了一分。
他們一邊感嘆著肉味美妙,
一邊將手中的碗碟碰在桌上,哐當作響。
這是在向廚子討食,意思是想再來幾份。
更有甚者,還伸出鬼祟的筷子,
打算從一旁旺家孩童的碗里搶食。
“他娘的,都坐小孩兒那桌了,還要和孩子搶肉吃,真不害臊啊。”
咕嚕――
林生雖然出于謹慎,
沒有動面前的那塊黑豬肉,
但腹中傳來的聲響還是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
葉響聞著肉香,眉頭輕挑,也是有些理解林生失態的原因。
這黑毛豬肉雖未加任何佐料烹飪,
但從那熬制好的湯汁中過了一遍后,
當真是豚肉著水過,瓊汁滿院香。
第一輪豬身切完后,
黑毛豬的那一層帶皮的豬肉算是剛剛消耗殆盡。
隨后旺二姐便是又拎起殺豬刀,
從黑毛豬的另一側臀肉開始了切割。
她在臺上舞著殺豬刀,就像是一場別開生面的表演。
這場表演也帶動了臺下的鏢師們,
在品到黑毛豬的絕味后,
他們似是逐漸亢奮了起來。
有的更是一腳踏在了桌上,
亢奮地對著仙臺上的旺二姐喊叫了起來。
“切這里!切這里!”
在鏢客們越來越高漲的呼聲中,
這場喜喪的喜氣,算是越來越足了。
刀落湯澆,肉香四溢。
一輪,接著一輪。
鏢客們越吃越是興奮,
臺上的旺二姐也是不知疲倦地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在旺二姐精湛的刀工下,
那頭黑毛活豬身上的肉被越片越少,
有的地方甚至只剩下一層透明筋膜,
透過去便能看到黑豬仍在顫動的內臟。
呲啦――
隨著滾燙的湯汁澆灌而下,
黑毛豬的傷口從血色變成了熟透的棕褐色。
旺家大院內,
熱火朝天的場面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