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鎧甲之下,是一副不怒自威的丑面,空洞青綠色的皮膚上還生著外突的白骨。
那道身影的背后,竟然還生出了無數條粗壯的手臂,每一只手臂都抓握著一道道虛影。
虛影有些似是人類的內臟,有些又似是五花八門的兵器。
其中最接近葉響的兩條手臂上方,一方握著一柄唐刀,一方則是空著。
在葉響面前出現的身影共有兩道。
那生著無數只手臂的身影,仿佛正在天邊的最高處,又如同就在自己的面前。
面前的是綠膚羅剎樣的怪物,而在那天邊的那道則極為模糊。
葉響看不分明,只隱約辨識出是個人形。
僅僅看了那遠在天邊的身影一眼,葉響便覺得大腦劇痛無比,似是要裂開。
那就是宿難的真身?
他知道,宿難的真身一定是個極為恐怖的存在。
自己眼前的,恐怕只是它在現世的分身。
而遠在天邊那位,自己僅僅看了一眼就要險些暴斃的身影,估計才是宿難的真身。
看著眼前如無頭羅剎般的宿難,葉響心中不免產生了些忌憚。
這玩意兒一看就是邪性十足,弄不好極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葉響沒得選。
此刻唯有通過宿難經才能給他帶來實力上的快速提升。
就在宿難分身出現的一剎那,一副畫面已經映射在了葉響的腦海中。
那或許是曾經修煉宿難經的人留下的畫面。
畫面中,想要修行宿難經的人正跪在宿難的面前。
用宿難手中的唐刀,破開了自己的腹部,將自己血淋淋的內臟放在宿難其中一只手中。
而在宿難的另一只手中,正握著一團散發著陰氣的虛影。
那虛影顯然便是那人祭出的鬼怪。
這是宿難在告知自己使用方法?
葉響心中苦笑一聲,他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也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
宿難經的本質,就是要讓他把自己的內臟與鬼怪獻祭給宿難。
在宿難的力量下,鬼怪將替代他獻祭出的內臟器官,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
這種法子本身便充斥著危險,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宿難需要的內臟是哪一處。
若是在宿難過程中,自己因為獻祭內臟而失血過多而亡又該如何?
又若是自己意識不清,讓獻祭的鬼怪反殺了,那又會如何?
葉響明白,一旦宿難儀式失敗,等待自己的必然是死路一條。
可就算宿難儀式真得成功了,將鬼怪替換為臟器的他還能算是人嗎?
一個在體內縫合了鬼怪的人,亦或者是一個半人半鬼的妖物?
興許吧。
葉響搖了搖頭,將這些復雜的思緒全部拋諸腦后。
他沒有資格想那么多。
對于弱者而,改變命運的唯一解,或許就是拼死一搏。
將心中的雜念排空,葉響開始照著腦海中的樣式進行起了宿難儀式。
他先將玄陽蟲包裹著的黃父鬼,緩緩放在了宿難攤開的一只手掌上。
剛被玄陽蟲松開的黃父鬼還想拼著最后一口氣逃離,卻發現自己被宿難分身那五根綠色的手指死死地給扣住,無論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
發現異樣的它立刻慘叫了起來,宿難的手掌似乎會給它帶來巨大的傷害。
“求求你,放過我!我不要福寶了,小兄弟,放過我吧!”
似是預料到了自己即將面對的結局,黃父鬼的身體被手掌越捏越小。
他痛苦地在宿難分身的手中鬼哭狼嚎了起來。
葉響沒有理會黃父鬼,而是一把從宿難的手臂中取過唐刀。
接下來,就輪到他獻出自己的內臟了。
他學著畫面中的人影那般,將唐刀的刀尖正對自己,擺在了胸前。
前置的鬼怪已經備好,接下來他需要讓宿難挑選所需的內臟。
這一步葉響做不得主,只能任由宿難去選擇。
剛一來到葉響胸前,那柄唐刀的刀尖似是有了意識,在葉響的胸前開始游移起來。
最終停留在他的心口處。
無論葉響再怎么想移開唐刀,那刀尖都紋絲不動,直指他的心口。
葉響立刻明白了,宿難這是想要他的心臟。
獻出心臟,方能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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