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黃父鬼正趴在一只山鼠身上。
為了及時恢復被打散的身形,它正在饑不擇食地補充能量。
山鼠已經死了,一半身子被黑泥完全包裹住,就像是掉進了一團行動的泥沼中。
葉響眼睜睜看著整只山鼠被黃父鬼吞下,可黃父鬼的身形卻沒有半點變化。
看樣子區區一只山鼠,還不足以恢復它被問真打散的原形。
黃父鬼再次移動了起來,他那黑泥一般的身體正在努力不規則地變化著。
時而變作人形,時而又潰散開來,在地上落成了一灘爛泥。
“看來黃父鬼連最基礎的形態都維持不住了,它受的傷肯定不比問真輕。”
這對葉響來說是個機會。
尋常時候的黃父鬼實力強大,就連問真都要顧忌,自己絕非他的對手。
眼下的機會極為難得,葉響必須好好把握。
他從林間信步走出,黃父鬼顯然也發現了他。
只是黃父鬼此刻是在是太過虛弱,見著葉響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扭頭就跑。
對此,葉響也深諳痛打落水狗的教義。
他一甩右袖,玄陽蟲席卷而出。
將在地上扭動著的黃父鬼,連著黑泥軀體,帶著那張無面臉一同拽了起來。
“嘻嘻!”
黃父鬼被拽起的剎那,便再度發出了嬉笑聲,可面前的葉響卻完全不為所動。
他的身子微微一抖,右手上的玄陽蟲似是飄散出了一些紙屑。
此時的葉響只是個紙人替身罷了。
真正的葉響正躲在遠處,遠遠地等著這個時機的到來。
他早已想到黃父鬼會用這招,在見識過問真的應對之法后,葉響也算是得出了結論。
黃父鬼的嬉笑聲,只要第一時間規避不聽,就不會中招。
他把自己的本體藏在遠處,通過紙人引出黃父鬼的嬉笑聲。
再借著黃父鬼笑完的間歇。
葉響真身操控的玄陽蟲便已從遠處急竄而出。
噼啪。
玄陽蟲一把纏住了黃父鬼的黑泥身軀,完全不給它再次行動的機會。
與此同時,葉響意外地發現。
玄陽蟲的身體正不斷地從黃父鬼身上吸食出一道道灰黑色的氣息。
就像是此前從那魚人頭骨處吸食其中殘存的氣息一般。
隨著玄陽蟲的吸食,黃父鬼原本靈活流動的黑泥身軀,此時也似是失去了活力一般,奄奄一息地癱在了葉響的手中。
玄陽蟲除了食人血肉,竟然還能吸食其他鬼怪的精氣?
葉響心中再度對玄陽蟲展現出的能力嘖嘖稱奇。
問真當真是“好”師父,竟然白白送了他這樣一件強大的能力。
雖說吸食血肉精氣能讓玄陽蟲快速成長,但葉響并不打算現在就解決黃父鬼。
葉響心念微動,盡力克制住了玄陽蟲對黃父鬼精氣的貪念。
黃父鬼對他來說極為重要,是他打算獻祭給宿難的鬼怪。
他可不能讓玄陽蟲把它活生生給吸死了。
將黃父鬼緊緊裹住,葉響隨后便跪倒在地,將麻紙在地上鋪開。
照著宿難經中所說的那般,他用玄陽蟲割開手背,滴下幾滴鮮血,對著麻紙念起了口訣。
“宿難于體,乾坤斗轉!宿難于形,五感通靈!”
“宿難之能,陰陽兜割!宿難之力,具賦我身!”
口訣念完,泛黃的麻紙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難道是注入其中的代價還不夠多?
想到此處,葉響又是用玄陽蟲在自己的十根手指頭處割開了一道口子。
劇痛傳來,血落麻紙。
所謂十指連心,這其中每一滴都是葉響的心血。
將雙手按在麻紙上,鮮血很快滲入了麻紙間,卻染不紅其中一寸。
咕嚕,咕嚕,咕嚕。
麻紙發出了如人飲水聲,仿佛那人已經數十日都沒喝過水了一般。
感受到血液從指間不斷被吸入麻紙中,葉響的臉色略微泛白。
好在麻紙中傳來的飲水聲終于是斷絕了。
吸飽了血液的麻紙仿佛活過來一般,開始不斷地卷曲扭動。
而在那麻紙的上方,緩緩浮現出了一道青綠色身影。
那道身影生著一頭又長又黑的蓬發,身著一套殘破的寒光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