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滯遲鈍的軀殼里,一切都在嗡嗡作響,那些她想過無數次,縹緲遙遠的問題,第一次如此真切而觸手可及地迎面砸向她。
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孩子?她到底度過了怎樣的童年,怎樣的人生?到底有著什么樣的性格和想法,才會這樣使用筆,這樣畫畫,這樣創造故事?
她……就在她的面前了――簡直像奇跡一樣。
涂晚屏住呼吸,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猛地轉頭按住了許泱的肩膀:“溫璨在哪里?在哪個病房?!”
窗外的喧鬧并不能真正闖入窗戶里旁觀者的大腦。
他只是看著葉十一離開的方向,環著手臂自自語:“真有意思……”
管家不敢說話。
“你說,圍棋真的有那么好玩嗎?如果會的話,是不是就能看出來那丫頭到底有沒有唬人了?”
“還會絕望的?”他發出一聲笑,“年紀不大,倒是比我還猖狂――給我找個圍棋老師。”
?
報告從牛皮紙袋里被抽出來時,會發出輕微的呲呲聲。
站在機構的屋檐下,葉十一沒有表情地把看著密密麻麻的黑字越來越多地出現在眼前,直到報告被完全抽出,她看到了結論。
――
綜合以上檢測結果,支持葉亭初和葉空之間存在全同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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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落在紙張上,葉十一盯著那行字,遺憾的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太多感覺。
意外?
有一點。
驚喜?
好像沒有。
期待?
期待是什么?
但非要說的話……應該有點好奇吧。
她又抽出另一張,同樣如此。
綜合以上檢測結果,支持葉臻與葉空之間存在全同胞關系。
全同胞,她問過工作人員了,是同一對父母的意思。
真讓人好奇,不是嗎?
同一對父母,為什么偏偏我出現在了孤兒院呢?
她把兩張報告都疊起來揣進兜里,瞥過保鏢忐忑的臉,走下階梯鉆進了車廂里。
“回醫院。”
保鏢: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這回也看不出來啊!
?
“不想吃就不吃嘛,晚一點讓阿姨再重新熬湯給你帶過來?”
方思婉坐在病床邊看著醫生給葉寶珠看腿,緊張兮兮的,還要同時安撫挑食的葉寶珠。
一旁坐在沙發里對著電腦看報表的葉亭初頭也不抬:“我已經讓阿姨下班回去了,別喊她。”
“怎么這么早就下班了?”方思婉詫異。
“葉寶珠住個院每天晚上都讓人家阿姨加班到十一二點做夜宵,已經連續五天了,她自己還有個小女兒要照顧。”葉亭初抬頭看了病床上的葉寶珠一眼,淡淡道,“你別太過分了。”
葉寶珠敢怒不敢地撇撇嘴:“她工資那么高,加個班怎么了?姐姐就知道體諒別人一點都不知道體諒我。”
“好了好了,還不都是你挑嘴,你姐姐這是在教你……”
方思婉開始語重心長,葉寶珠點頭嗯個不停,可誰都能看得出她的不耐。
仰在葉亭初旁邊玩手機的葉臻看了她們一眼,嘆了口氣,然后轉頭看向葉亭初,突然問:“誒姐,樓下那個丫頭,就是也姓葉的那個,她那天要我們的頭發到底是去干嘛了?”
葉亭初瞥他一眼:“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