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甚囂塵上的外界不同,這場巨大風暴的中心,或者說,本人卻正站在寂靜如死的醫院樓下,仰頭望著那塊冷光閃爍的巨大燈牌。
善衡私立醫院
這是七年前他第一次出車禍時入住的私人醫院。
溫家在其中占股百分之四十,說是老板也不為過。
因此他才能在那個初初醒來的恍惚時刻,看見空蕩的病房,以及床邊那個拿著針劑對他露出驚恐至扭曲表情的溫榮。
那是一切懷疑和噩夢的開始。
而一年前的第二次車禍,他依舊來了這里――和第一次不同,經過多年經營,這家醫院已經完全掌握在他手里――他本來是這樣以為的。
可今天看來,他那個遲暮的爺爺,原來還依舊緊握著部分權利死撐在王座背后。
他看起來已經是一頭連骨頭都咬不動的老獅子了。
可他畢竟還是一頭獅子。
溫璨垂下頭,燈牌的燈光從臉上褪去,眉眼埋入陰影中,冷光灑在頭頂,這讓他看起來像是個即將邁入教堂的虔誠信徒。
他也真的低著頭抬手在胸前,做了個近似禱告的動作。
隨后他抬起頭,邁步緩緩走了進去。
他走進黑暗里。
卻如履白晝之地。
?
沒有人。
一路走到電梯,路上都安安靜靜,不見他的保鏢,也不見溫勝天的保鏢。
溫璨本該打個電話問問,以免出現意外――或者他的人都輸了,樓上等著他的是個陷阱也說不定。
但可能四周太靜了。
他的腦袋在極致的冷靜中,又生出一點荒誕的眩暈來。
沒有去打那個電話,他走進電梯,按下了樓層。
?
叮――
電梯抵達。
金屬門緩緩敞開,露出被冷光照亮的長長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