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黑漆漆的鏡頭此起彼伏地對準他的臉,前后左右都是臉都擠扁了還要發出奮力叫喊的記者。
“溫榮你真的殺了你老婆嗎?!”
“溫榮你為什么殺了他們?!你身為溫家的兒子到底有什么不滿的?!”
“溫榮你決定殺池彎刀的時候是什么感覺?你真的覺得自己是人嗎?”
“你爸知道你殺了池彎刀還要殺溫璨嗎?”
“你是不是從小就性格扭曲所以才嫉妒老婆又嫉妒兒子?”
“溫榮你是因為缺愛才變成殺人犯的嗎?”
“你為什么殺人!已經活得比千萬人更容易了!”
“溫榮你不覺得自己是個畜牲嗎?”
“半夜會不會做噩夢?有夢到過池彎刀來找你報仇嗎?”
“你是懷著什么心情寫下那封演講稿的?”
“做慈善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是為了贖罪還是為了更好的掩蓋自己殺人的沖動?”
“你爸是不是也被你殺了?住院只是個假象?”
“你媽還活著嗎?你媽是不是也被你殺了?”
“你小時候殺過動物嗎?殺過別人嗎?”
“你第一次作案是幾歲?”
……
耳朵在嗡嗡作響,卻依舊能聽見那些刺耳尖銳的問話。
腳下如踩著云團,兩腿軟得像面條,卻還在條件反射跌跌撞撞地行走。
天旋地轉。
記者的臉在閃光燈中重疊模糊。
一切就好像一場夢。
圖景隔了一層,聲音隔了一層,可心臟卻在真實地一陣陣緊縮,縮成一團,再繼續被鋼絲勒緊,直到血肉暴突,滲出一絲一絲的血線來,滴滴答答淌滿他的身體內部。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