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前所未有的,可怕的噩夢。
溫榮迷迷糊糊地想。
他這輩子最痛苦最陰暗最不見天日的時候,也不曾做過如此令人恐懼令人失控的噩夢。
每一顆細胞都在顫抖。
每一縷思緒都在瘋狂亂竄。
他在不由自主地尋找出路。
本能讓他開始后悔。
剛才不該失控,不該發瘋喊出那些話的――他怎么能承認?他怎么能被溫璨那個小畜生一激就承認了?
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
溫榮被推著擠在人群中,時不時被從縫隙里戳出來的鏡頭撞一下,而他渾渾噩噩,走到半路突然抽搐著發出一聲干嘔。
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好后悔……
他不該承認的,他不該失控的,他怎么能親口承認了!!!還有補救的方法的嗎?還能怎么做?還能怎么做才可以自救?
都怪溫璨,都怪那個畜生。
好后悔好后悔……他不該留著他,他早該殺了他,他為什么不早點發現?為什么從沒發現?明明也曾有過猶疑的時候?明明老頭子跟他說過什么……說過什么來著?
在南港他就該自己發現的。
在南港,對了,在南港,那個畜牲看見了他的臉卻裝沒有看見,趁黑把面具按回了他的臉上……他為什么忘記了?他為什么裝作不知道?他為什么一直在催眠自己?
如果那時候就警惕起來,如果那時候就發現了溫璨的狼子野心,如果那時候他能著手調查小畜牲不對勁的地方……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了?
好后悔……
后悔……
后悔……
本來可以補救的,本來可以……
在距離警車還有幾步遠的時候,溫璨猛地彎腰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