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公司的公關部應該清理一下了,以前都是他們負責把關的,我從來都不允許和彎刀有關的任何傳出現在網上,我不許任何人打擾和隨意評價她。”
葉空“哦”了一聲:“你不想讓網上出現任何和池女士相關的消息。”
“當然。”
“也從不和溫璨提起池女士?”
“這是自然!”溫榮又譴責地盯了她一眼,好像在說‘誰跟你一樣變態喜歡戳人傷疤’。
葉空笑了笑。
她手腕上的繃帶有點松了,就干脆拆開來,重新一圈圈纏緊。
“所以,為了尊重,為了不揭人傷疤,你不讓我問起池女士,也不讓公眾談論池女士,你還不希望任何人向溫璨提起池女士,你自己……自然也會避免想起她――你希望池彎刀能從網絡上,從人們口中,甚至從自己家里――徹底消失。”
她捏著繃帶,一邊纏,一邊抬眼凝視他:“你認為,這是尊重?而不是刻意的――扼殺?”
“……”
她在笑,可看著她眼睛的溫榮卻如同被鞭子狠狠抽進骨髓,剎那間全身寒毛直豎,背上冷汗唰的浸了出來。
――扼殺她。
――殺她。
――殺
他呼吸變得急促,為了掩藏顫抖而不得不飛快地把手從桌子上拿下去。
汗水很快從頭皮里冒出來,一點點浸沒頭發。
而他背脊愈發筆直,幾乎聽不清自己在說什么:“什么?你在胡說什么……我……我哪有在扼……我只是不想阿璨被傷害,我只是不想他再回憶起那場車禍……”
大腦混亂得好像一臺瘋狂的破電視,無數畫面咔滋咔滋地交錯閃現,一會兒是音樂會上美好驚艷的初見,女人遞給她一瓶咕嘟嘟冒泡的橘子汽水,一會兒是書房里被撕碎一地的文件,女人叉著腰走來走去,忍無可忍地問他“所以你根本不想我接手公司?那你為什么不早說!”;一會兒是求婚現場她笑盈盈的的眼,和那枚設計簡單的素圈戒指,一會兒是她冷漠走遠的背影“我明天回花盒,我們趁機都冷靜一下”;一會兒是產房里嬰兒紅彤彤的臉蛋,和他們對視時彼此眼里的笑臉,一會兒又變成了那臺爆炸后一直燃燒的跑車……
畫面不斷切換拉扯,充斥著笑聲和尖叫,爆炸和輪胎摩擦地面的巨大噪音。
有人在沖著鏡頭發狂的哭和笑,滋啦一下,又變成暗夜里一通幽靜冷漠的電話。
“你出國后,錢我自然會打給你。”
――
他痙攣般地抖動了一下。
像個突然蘇醒的僵尸。
抬頭看向葉空的眼神空洞卻又有種難以說的偏執的怨憤。
葉空大吃一驚:“你沒事吧?”
男人的手又慢慢抬了起來,他一邊盯著葉空,一邊握住了靠在沙發上的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