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十一眉頭都沒皺一下,一邊低下頭去仔細扒拉她身上的傷處,一邊頭也不抬道:“你兒子沒死,在外面躺著呢,但沒人救的話可能很快就死了。”
女人咳嗽稍歇――也可能是連咳嗽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剛剛才打起精神的身體很快塌下去,一雙眼也從落日變成了一吹就滅的燭火。
任由少女在她身上到處扒拉查看,她只管扭著頭努力看向窗外的方向。
不知看到了什么,葉空感到手下這副胸腔激動地起伏了好幾下。
少女一臉凝重地摸到了她的胸口――剛才被衣服還有深色的血跡掩蓋了,她才沒能注意到。
在她的胸口,正插著一塊兩指寬的長玻璃。
血把整塊碎玻璃染得赤紅,再一點點滲透了衣服,如圖騰一般不斷蔓延開去。
葉十一不敢碰這東西,也不敢貿然解開她的安全帶,只能就著安全帶的束縛,繼續往下查看,看能不能嘗試在不碰到胸口傷處的情況下把人從車里拖出去。
女人扯動胸腔發出艱難的呼吸聲,這聲音回蕩縈繞在破碎的車廂里,把這輛翻倒的跑車變成了被春風隔絕的另一個世界。
葉十一在這世界里一邊埋頭干活,一邊干巴巴的說話以便叫女人保持清醒。
“你叫什么名字?”
“池……池彎刀,水池的,池,彎刀……彎刀是……”
“倒也不用說這么多,省點力氣。”
少女冷酷如人機:“你是哪里人?”
“花盒。”
“從哪里回來?”
“玉……玉洲。”
“家里很有錢吧?開得起這么酷的跑車。”
“這是……這是法拉利……”
“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真的法拉利呢。”
“咳咳……”女人像是在笑,一邊笑一邊嘴角溢血,一邊吐血一邊笑,“你救了我兒子,我……我送你十臺法拉利都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