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以,你越怕什么,我就越要帶給你什么。”
“你就不怕這輩子留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下輩子我也會找到你嗎?”
“人只活一輩子,如果不是這樣,我早就去死重開了。”
“那你活的這一輩子,就是為了尋找愛嗎?”少年用氣音艱難的說,“我可以給你――我可以做全世界最愛你的那個人。”
“我寧愿立刻結束這僅有一次的一輩子。”
“但你現在要結束的是我的一輩子。”
“怎么了?你要通知南港政府給我發好市民獎嗎?可惜我不是南港人,所以不必了。”
“……我沒有殺過人。”
“我說了,求饒就該跪下來趴下來舔著我的鞋底汪汪叫然后痛哭流涕地一邊懺悔一邊高喊‘饒我一命’――看來你怎么都學不會了。”
“……我沒有力氣。”
“沒關系,就算你求饒我也不會饒你――這么一想是不是沒那么遺憾了?”
“……你想要什么?”
“你的命,將來可能還有你全家的命。”
……
她是如此冷靜。
在這無邊的風浪中,在這看不到岸的混沌夜色里,在這不知是否已經迷路的航線上。
她以如此冷靜懶散的姿態走入了混沌里。
當少年終于開始在逐漸冷卻的意識中感受到恐懼,開始不由自主吐露出真實的求生欲時,她卻依舊像一尊用冷卻的巖漿鑄成的石像,漆黑晦暗,不為任何東西所動。
園丁在角落里呆滯地望著這一幕,恍惚以為自己看見了她身前無邊的深淵。
而那正在割下的每一刀,從少年身上淌出來的每一滴血,都是她腳下不斷崩塌的巖石……等到最后一刀落下時,她就真的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