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肚兜,是她早早為女兒準備的百日宴禮物,對一切都極為熟悉。
當她看到上面熟悉的虎頭的時候,就知道這虎頭是出自她的手,但因她用的是最好的絲線,模仿者一時間難以尋到,才造成疏漏。
她抬起頭,目光清亮地看向昭衡帝,雙手將肚兜舉過頭頂。
“皇上若不信,可即刻傳召宮中經驗老道的繡娘前來驗看,這手藝和絲線的差異,瞞不過真正的行家眼睛。”
太后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強辯道:
“狡辯!統統都是狡辯!就算就算如你所說,那也可能是你早就計劃好的!故意用這種手段來陷害瑞兒!”
水仙終于將目光轉向太后,語氣依舊恭敬,卻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太后娘娘明鑒。若臣妾當真有心勾引王爺,為何要費盡心機地改造一件嬰兒肚兜塞給王爺”
她不再看氣的發抖的太后,而是轉頭,盈盈目光望向昭衡帝。
那雙總是冷靜的眸子里,此刻終于漾起了層層疊疊的委屈。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究竟是誰要如此處心積慮地陷害臣妾甚至不惜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昭衡帝看著她蒼白的小臉,聽著她條理分明的辯解。
再對比太后和端親王那漏洞百出、只會強詞奪理的指控,心中的天平早已徹底傾斜!
他從御案后大步走出,親自俯身,將跪在地上的水仙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
昭衡帝的手掌溫暖,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指。
“仙兒受委屈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錯辨的歉意。
“皇帝!”太后見狀,氣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昭衡帝沉眸,扭頭看向太后與端親王,揚聲道:“母后今日頭痛未愈,不宜過度操勞。馮順祥!”
“奴才在!”馮順祥立刻上前。
“送太后回慈寧宮靜養!端親王御前失儀,語無狀,即日起,無朕旨意,半年內不得入宮!以示懲戒!”
“皇帝!你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竅!”
太后露出難看的神情,在馮順祥恭敬卻強硬的請求下,氣急敗壞地拉著端親王離開了乾清宮。
殿內終于只剩下昭衡帝與水仙兩人。
燭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兩人緊握的雙手。
昭衡帝看著暗自垂淚的水仙,他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今日之事,是朕不好,讓你受驚了。”
水仙的眼淚這才如同決堤,浸濕了他龍袍的前襟。
她靠在他懷里,聲音帶著無盡的脆弱:“皇上……臣妾不怕受委屈,臣妾只怕只怕我們的永寧”
水仙的聲音里帶著鼻音,“她還那么小,就要承受這些惡毒的算計臣妾一想到這個,就怕得渾身發抖”
昭衡帝的心被她的眼淚燙得生疼,連忙安撫道:“不會的!有朕在,絕不會讓你們母女受到任何傷害!”
水仙抬起淚眼朦朧的臉。
“可是皇上今日他們在臣妾宮中能搜出巫蠱之物,明日就能在別處搜出別的”
“臣妾死不足惜,可臣妾不能讓皇上因為維護臣妾,而被朝臣非議,被天下人指責昏庸啊!臣妾實在不忍心”
昭衡帝眉頭緊擰著,他相信水仙不會用巫蠱之術,可畢竟從她的宮里搜出了東西。
若是他極力相互水仙,倒是真的很引起朝臣以及天下人的指責。
可懷里的,是他的女人。
被污蔑并非親生的,也是他的親生骨肉。
昭衡帝沉思半晌,低聲道:“仙兒,朕會讓慎刑司好好調查,還你和孩子一個清白。”
“至于永寧她的公主身份絕無異議!”
早在水仙有孕時,敬事房便查過記錄,確認過水仙受孕的時間與她侍寢的時間都能對得上。
無論是受孕還是生產,一些流程都非常嚴格,永寧早就上了宗室的玉牒,不是欽天監吳正使一張嘴就能否定的。
水仙哭得臉頰發熱,她看著昭衡帝。
兩人目光相對,昭衡帝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眸中劃過對他的心疼之情。
水仙思索良久,開口道:“不如”
她湊到昭衡帝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昭衡帝眸色震動,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這怎么能行!”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