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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陳光陽沈知霜 > 531、陳光陽的產業!

      531、陳光陽的產業!

      發動機的轟鳴聲和司機的吆喝聲從院里傳出來。

      剛到大門口,正蹲在一輛卡車輪胎旁敲敲打打的趙小虎就猛地抬起頭,看清來人,蹭地跳起來:“光陽叔!您可算來了!”

      他撒丫子就迎了上來,臉上又是激動又有點委屈,“您再不來看看,我都快讓那幫孫子氣出犄角了!”

      “咋?車趴窩了?還是有人找茬?”陳光陽眉頭一皺,那股子不怒自威的勁兒就上來了。

      “車沒事兒!采薇姐盯得緊,機油濾芯啥的都按時換,就是……”

      趙小虎撓撓頭,壓低聲音,“縣運輸隊那幫紅眼病,看咱活兒多,老在背后使絆子!

      前兒個咱們車去紅星市,回程空車想捎點山貨,愣是讓路政的卡了半道,非說超載!雞蛋里挑骨頭!”

      陳光陽眼神一冷,徑直走進大院。

      院子地面壓得瓷實,滿是車轍印和油污。

      調度室的小窗戶敞著,周采薇正埋頭在一堆單據和一張巨大的、畫滿紅藍線路的地圖前,噼里啪啦打著算盤。

      她穿著件半舊的藍布棉襖,小臉凍得微紅,眉頭微蹙,全神貫注。

      “采薇。”陳光陽敲了敲窗框。

      周采薇聞聲抬頭,一見是陳光陽。

      清亮的眼睛里瞬間迸出光彩,趕緊放下算盤跑出來:“光陽哥!您傷好了?快進屋暖和暖和!”

      陳光陽擺擺手,沒進屋,就站在院子里,目光掃過那幾臺卡車,“賬目咋樣?車況咋樣?小虎說有人使絆子?”

      周采薇立刻進入狀態,語速清晰利落,小臉一繃:“車況都好,我盯著呢。就是路政那邊…最近是有點邪乎,專卡咱的空車。

      我打聽了一下,是縣運輸隊副隊長的小舅子在路政上班,估計是眼紅咱搶了他們拉私活的生意。”

      陳光陽冷哼一聲,聲音不大,卻讓旁邊的趙小虎和周采薇都心頭一凜:“眼紅?眼紅就憋著!東風縣到紅星市這條線,是老子用命趟出來的!

      告訴跑車的兄弟,腰桿子給我挺直了!手續齊全,規費交足,天王老子也不能平白無故扣車!

      下次再遇上,直接報我陳光陽的名字!讓他們有種的,來找我說道說道!”

      這番話擲地有聲,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底氣。

      趙小虎聽得熱血沸騰,使勁點頭:“明白了光陽叔!有您這話,兄弟們心里就有譜了!”

      周采薇也松了口氣,看向陳光陽的目光里更多了幾分依賴和安心。

      從貨站出來,日頭已經爬高了點,但寒意不減。

      陳光陽擰動油門,直奔縣城最熱鬧的十字街口。

      離得老遠,就聞到了那股子勾魂奪魄的混合香氣……

      炭火炙烤的油脂焦香、骨湯翻滾的醇厚肉香、還有獨門蘸料的辛辣辛香!

      “陳記涮烤”那塊大紅招牌在冬日的陽光下格外扎眼。

      這才剛過十一點,門口那口翻滾著奶白色羊骨湯的大銅鍋已經熱氣騰騰。

      案板上新卸下來的半扇羊肉還帶著鮮潤的光澤,幾個系著白圍裙的小工正麻利地搬著成筐的凍豆腐和洗凈的酸菜。

      門口居然已經有三五個人在排隊跺腳等著了!

      陳光陽剛把摩托支在斜對面,店門“嘩啦”一聲被推開。

      王海柱那大嗓門跟炮仗似的炸了出來,人還沒見,聲先到:“羊肉現切!炭火現燒!屋里暖和…哎喲我操!光陽叔!!”

      只見王海柱系著條沾滿油星的圍裙,像個炮彈似的沖了過來。

      臉上是又驚又喜,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

      “您可算來了!我這心里天天跟揣個兔子似的!快!快進屋!外頭冷!”

      他不由分說就去攙陳光陽的胳膊。

      陳光陽被王海柱半扶半架地弄進店里。

      一股子混合著炭火暖意、肉香、酒氣和喧鬧人聲的熱浪撲面而來,瞬間驅散了外面的嚴寒。

      店里幾乎坐滿了八成!

      桌桌都冒著熱氣,銅鍋里紅湯白湯翻滾,烤爐上肉片滋滋作響。

      食客們吃得滿面紅光,劃拳行令聲、談笑聲不絕于耳。

      幾個穿著干凈、扎著兩條麻花辮的服務員端著托盤穿梭其間,動作麻利。

      “柱子,行啊!這場面,比我在的時候還火!”

      陳光陽環視一圈,臉上終于露出舒心的笑容。

      這煙火氣,這熱鬧勁兒,看著就讓人心里踏實、暖和。

      王海柱嘿嘿直樂,撓了撓后腦勺:“全靠您留下的方子鎮著!還有程老爺子時不時來指點蘸料,宮師傅盯著烤肉火候!

      您是不知道,現在來咱這兒搓一頓,在東風縣那都是有面兒的事!不少廠子請客都奔這兒!”

      他指著后廚方向,“宮師傅在后頭呢,剛燉上一鍋新吊的湯頭,說給您留了碗補身子的,我這就給您端去?”

      “不急。”

      陳光陽擺擺手,目光落在墻上。

      原本光禿禿的土墻上,如今竟掛了兩面嶄新的錦旗。

      一面紅底黃字寫著“味冠東風,賓至如歸”,落款是“東風縣紡織廠工會”。

      另一面寫著“仁義誠信,業界典范”,落款是“樸氏商貿公司”。

      “喲呵?柱子,長行市了?都混上錦旗了?”陳光陽打趣道。

      王海柱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樸老板非讓掛的,說謝您救命之恩。

      紡織廠那面是廠領導吃了都說好,硬塞的…光陽叔,您看掛這兒成不?要不…咱也學學派出所?”

      “掛!干嘛不掛!”

      陳光陽大手一揮,豪氣干云,“這是咱的本事!是食客的認可!比派出所那玩意兒實在!”

      他聲音洪亮,引得附近幾桌食客都看了過來。

      認出是陳光陽,有人立刻笑著打招呼:

      “陳老板!好些日子沒見!傷好利索了?”

      “陳老板,您家這涮肉,絕了!這大雪天吃上一鍋,神仙不換!”

      “陳老板,敬您一杯!感謝您給咱東風縣整這么個好地界兒!”

      一時間,好幾個漢子端著酒杯就站了起來,臉上是真摯的熱情和敬意。

      陳光陽笑著拱手,嘶啞的嗓子帶著爽朗:“多謝各位捧場!吃好喝好!柱子,給這幾位兄弟桌,再加盤羊上腦,算我的!”

      “好嘞!”王海柱響亮地應著,與有榮焉。

      李錚站在陳光陽身后。

      看著師父被這么多人真心實意地敬著、捧著。

      聽著那些發自肺腑的夸贊和感謝,只覺得一股熱流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這,就是他師父陳光陽!

      東風縣響當當的人物!跟著這樣的師父,值!

      這時,后廚棉布簾子一掀,清瘦的宮師傅端著個熱氣騰騰的白瓷大碗走了出來。

      碗里是奶白濃稠的湯,飄著幾粒鮮紅的枸杞。

      他走到陳光陽跟前,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陳小子,傷筋動骨一百天。

      外頭溜達夠了?趕緊的,趁熱把這碗羊蝎子骨髓湯喝了,程老鬼走前特意囑咐的方子,補骨縫的!”

      陳光陽看著宮師傅嚴肅的臉,又看看那碗冒著熱氣的濃湯。

      咧嘴一笑,接過碗:“得嘞!聽您老的!”

      他就在這熱氣騰騰、人聲鼎沸的飯館當間兒。

      也不找座兒,就勢靠在柜臺邊,捧著粗瓷大碗,吹了吹熱氣,大口喝了起來。

      滾燙鮮美的湯汁順著喉嚨滑下,暖意瞬間彌漫四肢百骸。

      店外的寒風似乎都被這店里的火熱和喧囂徹底隔絕了。

      他瞇著眼,看著眼前這鮮活、忙碌、充滿生機的一切。

      人來人往的雜貨鋪,轟鳴有力的運輸卡車,座無虛席、贊譽滿滿的涮烤店。

      這些都是他陳光陽一手一腳,在東風縣這片黑土地上打拼出來的基業!

      腿上的傷疤還在隱隱提醒著二十多天前的兇險。

      但此刻,陳光陽心里那股勁兒,比碗里羊蝎子湯的熱乎氣兒還足。

      他咽下最后一口濃湯,把碗往柜臺上一墩,抹了把嘴,嘶啞的嗓音帶著一股沉甸甸的力量:

      “柱子,采薇那邊新結了賬,賬上有活錢。

      開春,咱得琢磨琢磨,把旁邊那兩間空鋪面也盤下來!

      這陳記涮烤,地方還是小了!

      而且,按照這個勢頭,也得考慮去紅星市,開一開分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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