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栩太冷靜了,冷靜到哪怕他留她一個人在挪威半個月不曾聯系過她,她都沒有跟他發過脾氣。
現在,甚至還考慮到會影響到他的睡眠而要跟他分床睡。
呵!不愧是他選的老婆,果然是省心又體貼!
傅令聲竭力克制著心頭呼之欲出的怒火,才沒當著喬知栩的面破口大罵。
深吸了一口氣,他才用盡量平靜的語氣,提醒喬知栩:
“喬知栩,我們是夫妻。”
喬知栩點點頭,“嗯,我知道。”
再過兩個月的時間,這段夫妻關系也就結束了。
正是因為如此,她想跟傅令聲好聚好散,讓這一段從協議開始的婚姻,有個體面的結束。
“所以,既然是夫妻,為什么要分房睡?”
傅令聲有些疲憊地按了按眉心,耐著性子問了一遍。
喬知栩抿了抿唇,察覺到自已僅有的那點耐性正在告罄,把剛才的回答重復了一遍——
“我睡眠不好,怕影響到你。”
又是相同的答案,傅令聲甚至都聽出來了她這個回答當中透著敷衍和隨意。
他目光沉沉地看著喬知栩平靜的神色,有些煩躁地“嘖”了一聲。
只見他一臉心煩地扯了扯衣領子,雙手插在腰間,煩躁地來回踱步。
喬知栩沒興致留下來看他走路,抱著被子轉身欲走。
卻在開門的瞬間,被傅令聲擋在了門口。
喬知栩抬眸看他,傅令聲的目光又深又沉。
好歹是暗戀了十年,又做了快三年夫妻的人,喬知栩看出來傅令聲這會兒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其實傅令聲這人脾氣不太好,但因為沒有人敢惹怒他,所以,也沒有人能有幸見到他發脾氣。
原以為這一次,自已即將要承受傅令聲的怒意,卻見他深沉的目光對著自已時,愣是將怒意給壓了下去。
“喬知栩,你知道的,我沒那么多的精力去猜測一個女人的心情,你若是在生氣,就當我面說出來,而不是在這跟我無理取鬧,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猜測你的想法。”
喬知栩靜靜地看著傅令聲,差點被他這句話給氣樂了。
見她不說話,傅令聲只覺得自已心口的煩躁越來越濃,竭力克制的情緒也在爆發的邊緣。
“喬知栩,我不喜歡讓我猜來猜去的女人,當初之所以跟你結婚,就是圖你聽話省心,不會給我找麻煩。”
他搖了搖后牙槽,話里的暗示喬知栩聽明白了。
他想說,她現在讓他不省心了,他后悔當初選了她結婚對象了。
喬知栩借著被子的掩護,按了按心口。
嗯,不疼,只是有點點酸脹。
沒關系,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夠她戒斷了。
她長嘆了口氣,問他:
“你是希望我說我在生你的氣嗎?”
傅令聲一愣。
“那好吧,我在生氣,很生氣,你為什么要把我一個人丟在挪威半個月不聞不問?”
傅令聲愕然,下意識地就要張嘴反駁,卻被喬知栩搶先了一步,道:
“然后呢?你是不是要說,你是回去救人,人命關天的大事,我不該無理取鬧,不該沒有同情心,不該不信你,不該亂吃醋。”
傅令聲沉默,眉頭下意識地蹙起。
他聽到喬知栩嗤笑了一聲,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之意,道:
“你瞧,我生氣也不對,不生氣也不對,所以,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合適?”
“我……”
傅令聲徹底啞然。
因為,他發現喬知栩說的是對的。
喬知栩生氣,他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