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夫人的視線又情不自禁的落在了他的身上:“寒忱,在外面這么久,真的不累嗎?”
厲寒忱聞皺了皺眉,察覺到夏老夫人想說什么。
他一時沒做聲,夏老夫人也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我聽說現在宋家的小輩里又出了一個宋時野,宋家十分重視他。但是他和你又不一樣,個性上反而和我家星啟比較相似,吊兒郎當,玩世不恭。你就不擔心宋家落在他的手里日漸敗落嗎?”
她盯著厲寒忱的臉,語氣懇切。
宋家當年是厲寒忱的母親厲明薇與其父一并打拼出來的輝煌,她能夠理解厲寒忱因為當年她母親的事情不愿回去,但是也能將宋家這樣拱手讓人嗎?
她并不贊同。
厲寒忱抿了抿薄唇:“時野是個不錯的孩子,他只是性格上比較跳脫。”
夏老夫人一時沒應聲,只是視線在他臉上逡巡,見他緊繃著一張臉,沒有再說什么,良久,嘆了一口氣:“既然你這么想,旁人自然也無法插手什么。”
她拍了拍厲寒忱的手背。
這孩子的手和他的人一樣,太冷了。
“你妻子和孩子的事,我們都會盡力幫你的,放心吧。”
……
厲寒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離開夏家的,等坐上車,感受到車窗外涌進來的風,人的三魂六魄才緩緩歸位。
他半倚著車窗,視線在路邊不斷往后跑去的行道樹上停留。
他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釋懷,可是接觸到舊人,再次回想到那一段過往,卻依舊還是介懷。
厲寒忱漆黑濃郁的眸子里面是散不盡的陰云,哀慟是他頭頂上揮之不去的暴雨。
他情不自禁地攥了攥拳心,胸口也連帶著緩緩起伏,呼吸一同跟著紊亂。
就仿佛尋找救命藥一般,厲寒忱手腳罕見慌亂地探進口袋,摸出一張小寸照片。
盯著那張清冷地面無表情的臉,他心口的痛苦卻如煙一般緩緩散去。
多年前的事是過往云煙,厲寒忱本以為自己是一個不會再被影響情緒的人了,直到顧紅出獄,他后知后覺地愛上她,甚至有關她的情緒,竟然能夠沖淡那一段于他而黑暗地見不到一絲光亮的過往。
顧紅,你總說讓我忘記,總是說讓我當做從沒有發生,可是情緒洶涌如同猛獸,又怎么會那么輕易的管控地了?
厲寒忱將手腕反轉,掌心蓋住了照片。
此時,情緒已經緩緩平復下來,他將照片又塞回了原位——貼近心臟的那一處內里小口袋。
“林斌,關注一下顧紅的航班。”
他沉聲命令,身子卸去力氣靠在了背后的軟墊上,緩緩合上眼睛。
林斌從鏡子看到了他滿臉的疲憊和倦意,輕聲應下。
感情這件事情,實在害人。
林斌在心里搖了搖頭,甚至第一次,有一點同情他這個權勢滔天富貴非凡的厲總。
饒是這樣的人,也會為情所困,為情所難。
……
司氏。
顧顏披了一身潔白蓬松的狐裘站在司慕淵面前。
司慕淵皺了皺眉,第一時間毒舌的吐槽道:“你是什么品味?才有了三個億就打扮的像個暴發戶一樣。”
顧顏現在有了錢,也有了底氣,抱著胳膊直接對著司慕淵翻了個白眼:“你懂什么?這可是c牌最新款的定制成衣,有價無市。”
司慕淵又瞥了一眼,勾著唇角沒說話,可卻自帶冷嘲熱諷的技能。
顧顏一點耐心都沒有,直接掏出皮包,將黑卡往桌上一甩。
“一個億,取走之后,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忘個干凈。”
她揚起下巴,已然再次有了之前那個顧家小姐的傲氣。
司慕淵的視線冷冷劃過,直接朝身后擺了擺手:“驗一下。”
顧顏皺了皺眉:“有什么好驗的?這張卡沒有密碼,你直接取,非要搞這么麻煩。”
她抱著胳膊冷哼一聲,語氣不屑。
司慕淵整張臉沉了下來,對顧顏一而再再而三蹬鼻子上臉的態度愈發不悅。
但是他也沒有叫停,身后的助理便也接過黑卡去檢驗。
顧顏無語至極,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也懶得再管。
“司總,這張卡有問題,只是一張模型卡。”
沒過多久,助理折返回來,托著那張黑卡,滿臉為難。
“什么?!”
此一出,顧顏猛的從沙發上跳下來,瞪大了雙眼。
她不可置信的沖上前一把抓住黑卡反復查看,可是她又實在看不出什么,只好死死的盯著面前人:“司慕淵,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模型卡?有什么問題?”
女人的聲音猛的拔高,又尖又利。
司慕淵的臉色也沉了下去,扭頭望向助理:“怎么回事?”
助理搖了搖頭:“這張卡里面根本就不可能存儲線上流動金額,說地通俗直白一點,只是一張有著黑卡造型的玩具卡片。”
顧顏整個身子晃動,幾乎站不住腳。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