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抿了抿唇,想到今天確實是自己理虧,倒也沒有繼續像往常一樣冷嘲熱諷,而是抿了抿唇,緩緩靠到了車內后靠背上。
“我們早就結束了,今晚感謝你,只是你不該這么做。”
她的話語很輕,不帶有一些旁的情緒,而也就是這樣,厲寒忱看著那她張過于平靜的臉,心臟就仿佛一顆放壞的蘋果,從內里發出酸來。
“顧紅,你放下了,可是我沒有。”
“到了。”
厲寒忱感慨了一聲,又開口提醒。
顧紅聽出他刻意逃避的意思,但是這一次也不打算繼續逼迫,而是下了車。
侯英和木夫人在外面等了一會了,看到顧紅出現,當即迎了上去,侯英還提防地瞥了一眼厲寒忱的方向。
“先回去。”
顧紅面對兩人,臉色柔和了許多。
“好。”
兩人異口同聲,一并朝南苑里走去。
而這一次,厲寒忱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厚著臉皮要求進去坐坐,眼看著顧紅的身影在大門口消失,他才緩緩放下車窗,盯著早沒了顧紅蹤影的大門,神情恍惚。
不知看了多久,那輛車才緩緩駛離。
顧紅放下窗簾。
“你們在車里待那么久,都說什么了?”
侯英盯著顧紅的臉,頗有幾分審視的意味。
“問了幾句今天的事。”
顧紅淡淡揭過,視線落在木夫人身上:“折騰半晚了,你去之前那個客房休息吧。”
木夫人聽到這話,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涌現出的濃烈困乏感。
“好,那我先上去,您也記得早點休息。”
木夫人朝著顧紅微微鞠了一躬,眼底滿是感激尊敬。
顧紅看著她離開,望向侯英:“好了,別多想,你也快去睡會。”
侯英努了努嘴:“我這是提醒你,之前他對你那樣,你可千萬不能因為一兩件事就對他改觀!”
顧紅看著侯英橫眉瞪眼的模樣哭笑不得,兩只手搭在她肩上推著她往樓梯處走:“好了,我沒忘,快去睡!”
侯英這才半推半就地上了樓。
一樓瞬間寂靜無比。
一晚上的折騰讓顧紅捏了捏眉心,試圖緩解倦意。
她躺在沙發上,從口袋中摸出了那一疊木夫人塞給她的紙張。
顧紅細細攤開來看,皺巴的紙上終于出現了字樣。
她看得認真,視線掃過,一直到底,臉色也沉了下去。
那是司慕淵和顧顏一年前簽的保密協議,就是他讓顧顏竊取厲寒忱公司機密的那件事。
顧紅捏著那張紙,指尖微微顫抖。
她在各方面都找盡了證據,一直到現在,最有力的證據擺在眼前,她的心情復雜無比。
哪怕早就知道是他們兩個做的。
自己因為他們的謀劃受盡羞辱和折磨,可是他們卻只是寥寥幾筆,輕飄飄講述著她入獄的結果。
顧紅眼底冷意加深。
“砰砰——”
驀地,院子外傳來巨響。
顧紅抬眸,下意識將紙張收起起身,皺著眉拉開一半的窗簾。
看清外面的情形時,她臉色難看了許多。
司慕淵正站在門口,挑眉盯著她,獰笑著,對著她無聲地比著口型:你跑不掉。
“嘩啦——”
顧紅一把將窗簾合起,面若寒霜。
陰魂不散,竟然還找到南苑來了。
或許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上去沒多久的侯英和木夫人被驚得趕下了樓,和顧紅匯合。
“司慕淵找過來了?”
侯英早就看過窗外,此時臉上嘲弄。
木夫人相比較兩人的冷靜就顯得焦灼了許多。
一想到那個向來臉色陰郁的男人,她的身子就抖了抖,藏在袖子下的手攥得愈發緊了。
“她……”
“別擔心,我去看看。”
察覺到木夫人的異樣,顧紅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以示安慰。
“你去沙發上休息。”
交代完,顧紅和侯英對視一眼,兩人一并拉開門。
看到人終于出現,司慕淵眼神閃爍了一瞬。
“阿紅,你知道我為什么來。”
他笑著,嘴角大大地咧開,詭異又冷沉。
顧紅面色不變。
“不知道,但是現在是午夜兩點,司總是打算打擾別人休息嗎?”
她輕扯著嘴角,眼神泛著冷光。
司慕淵看著她避重就輕的模樣,嘴角不知不覺間落了下去。
寒冰包裹住面頰。
“顧紅,我來,不是和你商量的。”
男人嗓音陰鷙。
顧紅眉頭一橫:“怎么?我不給,司總還想強求嗎?”
“強求?”司慕淵譏笑一聲,眼眸收緊,“又怎么不行?”
話音落下,停在他身后的車里涌出大批的人。
顧紅瞇起雙眼,手不自覺地按住了側腰——那是放著木夫人給她那些紙張的口袋。
看來里面還有別的更重要的東西,不然司慕淵不會大半夜地大費周章,她可不會認為司慕淵會僅僅是因為木夫人。
“顧紅,你很聰明,應該知道我為什么來。”
司慕淵眼神如刀。
顧紅搖頭:“我不可能把木夫人給你。”
看著她裝傻充愣的模樣,司慕淵幾乎要被氣笑了。
“你們在我那里拿走了什么,就把什么給我。顧紅,我不想跟你走到太難看的地步。”
他語氣陰寒,帶著幾分警告。
顧紅也沉下臉:“司慕淵,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是你繼續帶著人堵在外面,可別怪我。”
“可別怪我”四個字對司慕淵而簡直沒有半點殺傷力,他甚至壓根沒當回事。見顧紅沒什么反應,他大手一揮,身后幾人竟然直接扛著巨大的開鎖工具就對著顧紅的院門下手。
“碰——”
當即,門上傳來巨大的聲響。
他們竟然敢暴力拆她的門!
舒山南苑是她當時買的普通豪華大平層,安保設施并沒有那么完善,而且建造的的時候,建造人也自然沒想過有人會暴力拆門——
院門“晃郎晃郎”想著,司慕淵站在院外,看著侯英驟變的臉,還有顧紅鐵青的難看臉色。
“顧紅,是你自己送過來,還是我帶著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