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顧紅朝著李芳微微點頭示意,也注意到她的目光時不時掃過桌面上沒有動一點的菜肴。
她招手叫來服務員打包,微笑著扭頭看向李芳:“我聽說你有個兒子現在在秦城第一醫院治療?顧長風送進去的嗎?”
問完這句,她用扭頭看向厲寒忱:“厲總,我讓人把這些打包了,您不介意吧?這頓飯我請了。”
厲寒忱聽著她說要請,眉頭擰了擰,原本面無表情、緊繃著的臉多了幾分不悅。
“隨意,已經讓林斌付過了。”
顧紅點了點頭,笑著夸贊:“厲總果然紳士。”
“這些全部打包,讓這位女士帶走。”
服務員當即應下。
而原本因為能夠打包帶走的李芳臉上甚至來不及出現喜悅的神情,聽到顧紅剛剛的問題,嘴角當即僵住。
她緊張的看向眼前人。
雖然顧紅笑著,可她還是感受到一股面對她沒由來的距離感。
李芳忐忑的攥緊了手,十指在桌下絞在一起。
顧紅依舊笑著,甚至還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示意她放松:“放心,我只是問問,當然也不會對你的孩子做什么。”
李芳掃了一眼桌上的人,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對著她,一個冷沉如冰,一個邪魅痞氣,甚至顧紅的目光是最柔和的。
林斌也察覺到了變化的氛圍,給了李芳一個眼神,又輕咳了一聲。
“顧紅小姐問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林斌又重復了一句。
李芳咬著唇,低頭悶聲道:“是。”
“大概半個月前,顧先生突然在海城找到我,說可以幫我兒子去秦城的大醫院治療。只是需要我去幫他做幾天保姆照顧人。”
她感受到周邊的壓迫感,這一次回答的格外詳盡。
顧紅點了點頭算是了解。
正好這時,服務員拿著包裝盒幫忙打包。
“先生,小姐,好了。”
直到桌面上被整整齊齊的收拾好,只留下堆成小山的打包盒。
“你先帶著回去吧。”
顧紅推了推打包盒和李芳說。
李芳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林斌,見他點頭又趕忙對顧紅道謝完離開。
她一直到走出餐廳,才感覺松了一口氣,脊背上的壓迫感也隨之散了大半。
李芳在路上攔下一輛出租,卻沒有急著馬上回公寓。
雖然顧長風一直都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離開公寓太久,但是每周的今天,也特許了兩個小時答應讓她去醫院照顧兒子。
這些打包的飯菜,她就是想帶去給孩子嘗嘗。
李芳心里想著,人已經坐到了后座上。
顧紅收回剛才從窗口睨著向下的視線,低頭在手機上輕敲,給方玉發去了消息。
“讓侯英安排人跟一下,我要知道她兒子現在正在接受治療的具體病房位置。”
那邊很快便發來了“收到”的回復。
顧紅這才將手機放下,抬頭。
“謝謝。”
她鄭重其事的對著厲寒忱開口。
畢竟自己與他已經離婚,現在他幫著做的這些事,也算得上是他好心相助了。
厲寒忱看著顧紅淡漠的臉,心臟仿佛被一只憑空出現的手抓住、擠壓。
他抿了抿薄唇,沉默。
顧紅見他不說話,想著本來兩人的處境就十分尷尬,于是微微點頭示意之后便打算離開。
宋時野注意到顧紅的動作,眼睛一亮,當即就要跟上。
“等等。”
只是顧紅剛要走,卻被厲寒忱開口叫住。
她被迫停下步子,扭頭看去。
“我聽說時家來人了?”
厲寒忱抬眸看向顧紅,余光中卻又時不時的掃著宋時野。
從他所知的消息來看,是宋時野帶著時家人來的。
顧紅聽到這個問題,先皺了皺眉頭。
畢竟這與他無關,自己確實也沒有義務回答他的疑問。可是想到自己到底之前還算有求于他,總不好太過絕情的卸磨殺驢。
“對。”她抬手拿起桌上放著的文件,“沒什么事,我先離開了。”
一個細微的抬手動作,厲寒忱卻瞇起了眼,眸光凌冽。
他死死盯著女人纖細嫩白的手腕,那里戴著一只半山水的透色玉鐲。
時家只傳給繼承人的傳家之寶!
他抬眸,向來冷漠地幾乎沒有情緒的雙眼里幽深無比,就像一層看似平靜的海面底下卻是暗波涌動。
“時家人和你說什么了?是不是要你回時家?”
厲寒忱趕忙開口,語氣中是罕見的急切。
顧紅背對著他的身影一頓,眉頭擰起。
厲寒忱為什么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