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傷了顏顏,竟然還在他面前耀武揚威,拿顏顏威脅她!
顧紅一直走到客廳,脫離了身后時成玉的視線,輕輕錘了錘宋時野:“嘴巴這么毒,也不怕她等一下發瘋上來撓你。”
這句話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
宋時野也跟著笑,只是眸子里的神色卻沒有那么輕松。
可他眼神又很快變了變,恢復了往日里和顧紅逗鬧的痞氣。
宋時野掰著顧紅的臉直直的對上自己,朝她十分欠揍的眨了眨眼睛:“那怎么辦?萬一她給我撓破相了,我們阿紅不喜歡我了,那我可就不活了。”
這句話明明說的輕巧,就像一個古代飛檐走壁時還不忘敲敲姑娘家門的風流采花賊。
可顧紅撞上他異常明亮的眼睛,原本緊閉的心門卻仿佛被重重敲擊了兩下。
“那就去死。”
她喉頭滾動了一下,略顯慌亂的挪開視線,撂下了一句冷哼。
“絕情。”
宋時野卻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哀嘆,而是輕笑又寵溺地跟上。
時成珠慢悠悠的踩在兩人剛才的位置,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互動,眉頭擰著,滿是愁緒。
時成玉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時成珠,你和小姨,小姨夫,真的就是為了給她撐腰而來嗎?”
她的語氣明顯有些不甘心。
時成珠此時背對著她,剛才眼中的神色淡去,留下了絲絲縷縷的淡漠。
她轉過身來。
顧長風急著去客廳準備點心招待,時成玉則站在門口。
時成珠這才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眼眼前人。
她穿著一身已經過季的高定成衣,已經是五年前的款式了。
“不。”
時成珠搖了搖頭,她坦白:“成玉,我們是為了你。可是現在不是了。”
“什么?”
聽完這句話的轉折,時成玉明顯一愣。
時成珠的嗓音自帶一種敘事感,她開口道:“婚紗寄到時家的第一時間,我們便著手打探你的地址,打算來看望你的現狀。在這一期間,我們也了解了顧家發生的一些事。這一切,你才是久由自取……”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時成玉甚至不等時成珠說完,憤懣的打斷了她的話。
時成珠張了張嘴,也沒有執著地把后面想說的說出來。
“我完全可以給你一句忠告。”時成珠臉上最后一絲關切的神情褪去,只留下冷漠與無情,“如果你一意孤行地偏寵養女,無腦相信顧長風,當反噬來臨,沒有人能救你。”
這句話說得嚴重,時成玉莫名感覺到一陣恐慌,她的嘴唇顫了顫,又轉而憤恨的盯著時成珠:“你咒我?時成珠,你才是無腦!如今只不過兩天的時間你就被顧紅所蒙騙。你根本就不清楚她的為人!就像二十多年前那樣,你根本就是嫉妒我比你得寵,過得比你好,所以才屢次挑撥離間!”
此一出,四周陷入了一陣沉寂。
時成玉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過激。
她抿著嘴唇,身子顫顫的后退了幾步。
時成珠皺起眉,她向來淡漠如玉,此時卻難掩怒容:“我挑撥離間?這么多年,我說怪不得你對我怨氣如此之大,原來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時成玉自知理虧,可心里的驕傲和倔強卻讓她梗著脖子不肯服軟,反而還怒目盯著時成珠:“當年如果不是你私自找顧長風談話,他就不會和我提出分手。也就……也就不會有后來的悲劇。”
“要不是你不同意顧長風娶我,甚至和我媽串氣阻撓,小姨和小姨夫又怎么會讓我離開時家?”
時成玉后面的一番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時成珠已經僵在原地,看著自己從懂事時就百般照亮關切的姐姐,此刻正面目可憎地瞪著自己,訴說著她時隔二十多年對自己的仇恨。
“好。”
無力感伴隨著后悔涌進時成珠全身。
她突然笑起來。
時成玉看著她變了的臉色,甚至有些害怕地咬住唇瓣。
時成珠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她直視著時成玉:“你的事,我絕對不會再插手了。”
這明明是時成玉從多年前就奢望的許諾,此刻聽進耳里,莫名覺得心口一塊巨石不是落下,而是崩裂了。
轟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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