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對她的抗拒他已經見怪不怪。
他拉出椅子坐到她旁邊。
“謀害小兮的幕后主使已經查出來了。”
顧紅捏著奶瓶的手一頓,終于原因張開沙啞的嘴巴:“誰?”
僅僅一個字,饒是厲寒忱都覺得后背一涼。
“保姆?”
她輕嗤一聲,倏地抬眸,直勾勾盯著厲寒忱:“厲總不會真的天真到以為光是一個保姆就敢動小兮吧?”
厲寒忱聞擰眉:“什么意思?”
“顧顏呢?你查了嗎?”
顧紅不依不饒。
厲寒忱看著她愈發咄咄逼人的態度,心口不禁堵上了一口氣。
她對任何人都可以是和顏悅色的,甚至一個沒見過幾面的方玉都能得了她的笑臉相迎,可面對自己,她就仿佛在和仇人說話,偏偏還得壓下內心的嫌惡去維系表面那易碎的平靜。
他心頭格外不是滋味,連帶著語氣都強硬了幾分:“和顧顏有什么關系?已經查到保姆與外人交易買藥的監控了,保姆也已經承認,是你責罰了她,內心不甘驅使她一時沖動做了這樣的事,這難道還不能證明什么嗎?”
“或者是,顧紅你究竟想怎么樣?”
此一出,顧紅的手一頓,抬眸瞬間,眼底寒光肆虐。
病房里的溫度在此刻瞬間降至冰點。
“厲寒忱,一個保姆,真的敢因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而對主人家的孩子下手?我是該說你天真嗎?”
顧紅冷冷對上厲寒忱的雙眼。
女人眸光凌冽,帶著冬日冷風那刺骨的寒意。
厲寒忱一怔,被她的話提醒,心頭也免不得多了一片疑云。
顧紅如此信誓旦旦,難道還真是這樣?
可是……
厲寒忱緊了緊手心:“我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檢查組織和別墅里所能照見的監控,你說是顧顏,她沒有一絲證據可以被懷疑。”
確定的話語讓顧紅當即笑出聲,冷冽的女聲在空蕩蕩的病房中回響,滿是嘲弄。
她冷冷對著厲寒忱的雙眼,隨后面無表情地挪開:“好,但也勞煩厲總離開,我要帶著孩子休息了。”
這無疑是個逐客令。
厲寒忱面色鐵青,站起身便合上了門。
本想大摔,可考慮到里面懵懂的孩子,又放輕了動作,甚至連一絲郁氣都不曾發泄過去。
門甫一合上,顧紅那雙眼睛就陰沉地嚇人。
她盯著緊閉的病房屋內,內心就仿佛一柄刀插進去絞著肉。
雖然知道厲寒忱喜歡顧顏,會偏袒顧顏,但是沒想到小兮這次差點命懸一線,竟然還是被他淡淡接過。
他被蒙蔽了雙眼,她可沒有!
舒山北墅內部沒有監控,她趕回去的時候親眼見到小兮在顧顏懷中痛苦地掙扎。
她可不信什么誤會,更別說也瞧見了保姆對顧顏馬首是瞻的態度。
一切的一切,她怎么可能放過顧顏?
顧紅攥緊手心,胸腔中滿是對厲寒忱這個父親的失望。
“我要出院!”
顧紅按住醫院里的傳喚按鈕,熟悉的護士小姐沒一會便小心地在她跟前站定。
甫一聽到“出院”兩個字,小護士一臉為難:“夫人,‘出院’需要您提供全身身體檢查,否則您要是身體恢復不太健康的話,醫院會很麻煩,厲總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她縮著身子。
顧紅原本靜靜聽著,“厲總”兩個字一出,剛才稍稍平緩的心思又沖了上去:“我出院還需要他的同意?要是他敢怪罪你們,去舒山北墅找我。”
說罷,她顯然也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撕下便利貼的表面給女孩留了聯系方式。
顧紅盯著她的雙眼重復:“現在,我要出院。”
護士小姐有些懵,可想到院里的叮囑,只好硬著頭皮答應。
很快,顧紅抱著小兮出現在醫院門口,高挑窈窕的身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而懷里咿咿呀呀的孩子又叫他們唏噓了一聲,遺憾挪開。
顧顏徑直無視,上了出租車,她提前讓師傅在一個路口停車,龐姐已經站在哪兒了。
“龐姐,還得麻煩你照看小兮,我現在讓旁人接觸是真的不放心。”
龐姐答應地麻溜,眨眼功夫帶著小兮離開。
顧紅重新搖起出租里的車窗,眉眼徹底冷了下去。
既然厲寒忱不愿,那她就親手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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