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視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自然地撇開。
他禮貌又疏離地笑道:“也好。”
顧紅則佛系跟上。
只是三人剛到餐廳,迎面便走來一個兩眼發光的女人。
“寒忱哥哥,怎么這么巧?”
顧顏滿臉欣喜地小跑著跟上來。
厲寒忱愣了一下反問:“你怎么會在這?”
顧顏嬌俏地吐了吐舌頭,指了指自己對面。
坐在顧顏對面的老者格外謙遜地朝厲寒忱點了點頭表示問好。
老者白發蒼蒼,眼神卻矍鑠有力,一看就很德高望重。
“這是我大學里的指導老師,厲氏最近的事我很不放心,特定找來老師一起出謀劃策呢。”
顧顏抬眼直直盯著厲寒忱,就仿佛一只等待夸獎的貓。
厲寒忱也很配合彎了彎眉眼:“辛苦了。”
說話間,他刻意垂下眼睫,遮蓋住瞥向顧紅的眸光。
得了厲寒忱這么一句,顧顏當即笑開了花,連連擺手:“不辛苦!能幫寒忱哥哥一點,我心甘情愿!”
兩人視若無人的互動落在許視眼中,他不禁微乎其微地擰了擰眉,又下意識去看顧紅的反應。
既然是老朋友,他自然也清楚顧紅對厲寒忱的心意。
可一旁的女人只是淡淡看著,視線或許落在兩人身上,可卻連眸底的一絲光亮都不曾施與。
仿若只是旁觀者。
許視嗅到了些許古怪的意味。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許先生吧!”
顧顏仿佛恍然大悟,神情激動地伸手想去與許視握手。
許視盯著她往三人餐桌靠近的動作,先一步伸手擋住,面上依舊是標準客套到幾乎假笑的嘴角弧度:“我們還有事要商議,不方便第四人在場,還請顧小姐諒解。”
僅僅一個照面,結合之前他對顧紅家庭的了解以及最近這些日子在國外聽見的風風語,許視幾乎瞬間便鎖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顧顏。
他瞇了瞇眼,眸色晦暗不明。
自己還在厲氏任職時,顧顏還沒有嶄露頭角,只聽說顧紅有個親屬也在厲氏工作。
顧紅對這個養妹一直抱著親昵卻晦澀的態度,他也能隱隱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復雜情況。
顧顏顯然沒想到眼前人會拒絕地如此直白,臉色一下有些尷尬。
她渴望又求助地瞥向厲寒忱。
男人顯然遵循許視的意思:“你先照顧你老師。”
顧顏的眼睛暗下去。
可下一刻,男人捏緊的手微松,大手還是落到了她的頭頂。
“等忙完了,我去找你。”
他語氣放緩,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仿若酥酥麻麻。
顧顏的臉莫名就紅了,耳根的櫻粉更顯嬌俏。
剛才不悅的心情一掃而空。
她重重點頭,甚至不用帶上了幾分撒嬌與得意:“那我等你。”
絲毫沒有注意到男人淡漠的眼底,仿佛說出那句話的并不是他。
她最后瞥了一眼顧紅。
女人明顯活躍起來,離開的腳步也變得輕快。
許視挑了挑鋒利的濃眉,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厲寒忱和顧紅身上打轉。
“你應該清楚厲氏此時的情況,你要求的我做到了。我要的東西呢?”
厲寒忱敲了敲桌面提醒。
許視收回視線,嘴角是萬年不變的笑:“好歹和厲總也有幾分交情,老友聚在一起先敘敘舊,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提工作?”
說罷,許視起身,專門給厲寒忱手邊的空酒杯斟上紅酒:“厲總,有些人等一等又何妨,可別讓不該等的人落空。”
聽到這話,厲寒忱不禁擰眉,古怪的視線打在許視身上。
許視則神情不改,甚至還有閑心朝他舉杯。
厲寒忱卻有些心神不寧。
這一番話說出來,就仿佛一道極小的石子砸進心湖,小之又小,卻又免不得泛起漣漪。
他下意識看了眼顧紅。
女人只是垂眸切著盤里的牛排,只給了他一個嫻靜的側臉。
“我幫你。”
許視注意到顧紅動作的笨拙,格外紳士的接過她的盤子。
顧紅倒也不推辭。
也并非她金貴虛弱,而是自己這份全熟的牛排確實有些難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