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咯噔一響,他摸了下膝蓋以下的小腿,知覺還是沒有完全恢復。
他若是真的殘了,別說蠻蠻不要他了,東宮之位他也沒資格坐了。
“我知道了。”他認命地嘆了一聲。
云清婳探著脖子,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夫君,乖啊,把腿養好了,你才能照顧我們母子啊。”
承基、辭憂模仿著云清婳,在裴墨染的臉上親了一口,“爹爹,乖啊。”
裴墨染無奈地笑了。
這兩個小家伙真是……讓他喜歡的時候,喜歡得不得了。讓他生氣的時候,氣得半死。
趙太醫帶著藥箱來針灸了,云清婳將兩個孩子抱去奶娘的屋里。
趁著趙太醫針灸時,云清婳拉著飛霜問:“趙太醫的醫術如何?”
“趙太醫算是奴婢的師叔,醫術照理說比奴婢好。”飛霜如實回答。
她的眼神復雜,“那么裴云澈精寒的事,他能看出來嗎?”
“看得出來。”飛霜很篤定。
她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趙太醫沒有理由看不出來。
云清婳勾唇一笑。
這便好了!
……
翊坤宮。
裴云澈在偏殿被關了一夜。
清早,他正準備上朝時,便聽心腹太監稟報了昨晚的一切。
他陰寒的目光射在皇后的臉上。
皇后有些心虛地錯開眼。
“母后滿意了?昨晚九皇弟、十皇弟都去求情了,甚至連睿王都去了!唯有兒臣沒去,父皇會怎么想兒臣?父皇定覺得兒臣對太子積怨已深,不能容人!甚至懷疑兒臣對東宮之位虎視眈眈!”
裴云澈胸悶氣短,急火攻心,看她的眼神褪去了溫度,向來溫潤的臉龐寫滿了憎惡。
皇后錯來他審視的目光,“云澈,你怎能這么對母后說話?母后怎么知道他們會去求情?這只是小事,你父皇不會跟你計較的……”
裴云澈感到無比的心累,他想要跟皇后爭執,可卻泄了勁兒。
沒必要。
因為這跟對牛彈琴沒區別!
皇后滿心滿眼只有對兒女的掌控,扶持蘇家,其余的她根本不會考慮。
“罷了!母后以后不要再管兒臣了,你的好心,每次只會誤事。”他的語氣很淡。
但精準地釘進了皇后的心臟。
皇后的眼淚啪嗒落下。
裴云澈只覺得皇后無比的晦氣,甩袖就走。
赤陽王的喪禮、《開元棋譜》以及昨晚的求情……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皇后的好心,可最終都只換來了皇上的憤怒。
他有的瞬間都不禁懷疑,皇后是不是為了幫親兒子,故意陷害他。
但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皇后狹隘的心胸,哪想得到這些?
“云澈,云澈……”皇后伸出手,無助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想要挽留。
可留給她的,只有漸行漸遠的背影。
皇后感覺好冷,內心空虛寂寞。
她抱著胳膊,哀聲道:“本宮又不是故意的,本宮也是好心啊!都怪云清婳!她若是不出現,本宮怎會鬼迷心竅地攔住云澈?”
“這只是件小事罷了,沒去求情就沒去,又不是什么大錯,為何云澈這么生氣?云澈分明是為了云清婳故意給我甩臉色!”
皇后越想越委屈。
金嬤嬤揩去額上的汗水。
賢王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更何況賢王有心奪嫡,這是不容出半點差錯的。
昨晚賢王沒去求情的確不是錯誤。
但其他人都去求情,就他沒去,這便成了皇上心中的污點,賢王怎能不生氣?
“娘娘,母子哪有隔夜仇?賢王過幾日想明白了,就好了。”金嬤嬤輕拍著皇后的背脊。
皇后突然想到什么,她的眼眸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昨晚你把餃子給墨染送去了嗎?墨染有什么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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