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霜,太子妃呢?”他心如火燒,滿含期待地問。
飛霜搖搖頭,不咸不淡道:“主子尚未回來,主子說想要出去散散心。”
“……”裴墨染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著。
蠻蠻不會離開他的!
蠻蠻一定不會離開他的!
孩子還在呢,她怎么忍心?
他如是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可越想,他越慌。
……
碧湖的富麗堂皇的畫舫上,云清婳跟何心意正倚靠在躺椅上,二人中間的檀木桌上擺滿了精雕細琢,栩栩如生的花朵形狀的各色點心。
二人捏著夜光杯,對飲鮮美的西域葡萄酒。
葡萄酒是從地窖里運來的,被冰鎮了許久,玉質杯壁上冒著冰爽的寒氣。
綿柔香甜的酒進入口中,唇齒留香。
畫舫繞著偌大的湖泊行徑,湖光山色盡收眼底。
“蠻蠻,殿下這一次的確過分了,倘若夫君敢那樣對我,我定不饒他。”何心意的眼中寫滿了認真、堅定。
“不為別的,就為他因為不相干的人指責我。我是他的夫人,是他最親近的人,他永遠都不能因為外人與我離心。”
云清婳苦笑著跟她碰杯,“心意姐姐,我跟你的境況不同。”
她跟裴墨染又不是心心相印的有情人。
與裴墨染相愛,是她的“事業”。
何心意頷首,“我懂!這次你一定不能輕易原諒他!
現在正是你們感情濃烈之時,他居然為了小事責怪你,若是日后你真做了什么錯事怎么辦?他會如何對你?所以你這次一定要把他掰正過來!”
“我正有此意!”云清婳將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酒醇厚香甜,讓她舒服地喟嘆一聲。
“說實話,我心里對他是失望的,我曾以為他是個果決狠厲的聰明人,我與他是一路人。現在看來,我防著他是對的。”
何心意輕拍她的手背,“蠻蠻,或許是因為有了你的幫扶,他太順了,所以他忘了曾經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嫌我下手不干凈了?好啊,既然他不稀罕我的幫助,我就統統收回。”云清婳的眼中閃過譏諷。
何心意笑了,“這才對!只有他處處受阻、碰壁,才能意識到你的好。給溫飽的人送饅頭咸菜吃,他們只會覺得噎人,怪你小氣寒酸。”
云清婳接嘴,“給饑寒交迫的人送饅頭咸菜,他們會把我奉為神明!”
“沒錯!”何心意溫柔寵溺地看著她。
……
云清婳回東宮時,已至黃昏。
裴墨染正一手抱著辭憂,一手抱著承基哄。
兩個孩子哭得不可開交,哭著嚷著要娘親。
奶娘跟萬嬤嬤怎么哄都沒用。
畢竟兩個小包子太聰明了,糊弄不了他們。
裴墨染急得滿頭大汗,臉頰上都急出了紅暈。
“別哭了,別哭了……娘不要爹了,也不要你們了。”他越想越心酸,甚至有點委屈。
飛霜咧嘴,惡心不已。
渣男!
裝什么啊?
萬嬤嬤幽幽看了裴墨染一眼,抿抿唇,無奈道:“殿下,別嚇唬皇孫啊!”
“嗚哇……”孩子似乎聽懂了,使出吃奶的力氣哭了起來。
哭聲像是要把屋頂掀翻。
裴墨染的耳朵都耳鳴了,腦子嗡嗡的。
循著聲,云清婳推門走進寢殿。
哭聲戛然而止。
兩個孩子的葡萄眼瞪得渾圓,奶聲奶氣:“娘親~”
裴墨染抬頭一看,雙眼冒光,“蠻蠻!”
他是跑著到她面前的,欣意掩蓋不住,笑得像個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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