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月,裴墨染大捷,斬掉西和王首級的消息便傳回了京城。
聽說每經過一座城池,他就將西和王的首級游街示眾。
一時之間,舉國歡慶。
百姓紛紛稱贊裴墨染,他的名氣空前高漲,民心所向。
龍心大悅,宮中又賞賜了肅王府許多珍寶。
又過了一個月,裴墨染回京路上遇埋伏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王爺不會有虞吧?”飛霜不禁擔心。
云清婳認真地修剪著花枝,她漫不經心道:“裴云澈這是狗急跳墻了!”
裴墨染這么得民心,他卻因為炸毀西寧渠臭名遠揚。
民心向背的重要性,在此時具象化。
“王妃,王爺要回京了!”管家激動道。
云清婳著實有些意外,她還以為至少要半個月呢。
她立即命車夫套馬,她準備親自去城門口迎接。
“王妃當心受涼,別著急啊。”萬嬤嬤慈愛地打趣。
管家的小聲揶揄:“夫妻倆半年沒見了,你說呢?”
云清婳在心里翻白眼。
她才不是為了狗男人,而是因為謝家也從云城搬回京城了。
謝澤修以及姨夫、姨母都回來了。
到了城門下,云清婳下了馬車,遠遠便看到了如豆子般大小的行伍。
她今日梳了平髻,髻上插著白岫玉梳篦,發髻兩邊插上碧色玉蘭簪花,她穿著碧色錦繡梨花裙裾,腰間束著天青色腰封,將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掐得更纖細。
她的雙頰跟眼尾掃上了淡粉色的胭脂,膚若凝脂,眸光瀲滟,看上去含羞似怯,脈脈情深,遠遠看上去像是未出閣的少女。
許多女子都在悄悄打量著云清婳的發髻。
云清婳已經習以為常,并不會覺得不舒服。
裴墨染似乎心有所感,他勒馬加速,朝她奔來。
“蠻蠻!”他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影。
裴墨染穿著威武的銀色虎紋鎧甲策馬而來,他深邃的眉眼舒展開,嘴角上揚,眼中閃爍著喜悅激動的光。
他滿心都是對心上人期待、思念。
陽光撒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金邊,他意氣風發,少年感撲面而來。
“夫君。”云清婳捏著帕子對他揮手。
吁——
裴墨染勒停紅鬃烈馬,他策馬而下,朝她跑來。
半年沒見,蠻蠻居然跟懷孕前一般美艷,令人心動。
自從離京,他每晚夢中都是她,他有好多話,許多見聞講給她。
他想抱她,告訴她,他有多想她。
裴墨染快步朝她奔去,“蠻蠻。”
云清婳笑著小跑著朝他跑來。
裴墨染張開雙臂正想迎接她的擁抱,可云清婳卻從他身邊擦肩而過,停在了謝澤修面前。
“???”
裴墨染尷尬地放下胳膊,臉漲得通紅。
諸葛賢跟幾個副將捂著眼睛。
“我要是王爺,我就找個地縫鉆進去!”最年輕的副將小聲道。
“別說了!”諸葛賢沒眼看。
或許是覺得在手下面前失了顏面,裴墨染咳了咳,佯裝不在意,“這女人是不是眼神不好?”
“不啊,王妃眼神挺好的。”副將輕揚下巴,示意裴墨染看。
云清婳站在謝澤修的馬前,謝澤修連忙跳下馬。
“蠻蠻,當心馬兒傷到你,你別站這么近。”他撓撓后腦勺,憨憨地笑著。
云清婳望著他的臉,眼珠子根本挪不開,她沉聲道:“表哥!云城之戰,你沒受傷吧?”
“蠻蠻放心,我沒事。”謝澤修的耳根子紅了。
“他受什么傷?沖在前線的是我,你看看我。”裴墨染跟個幽靈似的,忽然出現。
他大喇喇地對她伸出胳膊。
他穿了鎧甲,鎧甲被擦得锃光瓦亮,在陽光下快把人的眼睛閃瞎,根本看不出絲毫傷痕。
云清婳嫌棄地瞥他,她轉臉又笑道:“表哥瘦了,可是這些日子沒歇息好?”
“我也瘦了,你看我下巴都尖了。”裴墨染插話。
她敷衍地看了一眼,狗男人變黑了。
她不喜歡黑皮!
“蠻蠻也瘦了,這段日子你辛苦了,做母親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謝澤修的眼中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