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舟低頭,并未說什么,捏起筷子,沉默用膳。
見容玄舟不說話,容柏茂的臉色更加陰沉難看。
一旁的容氏見狀,一把握住容柏茂的手臂,朝他搖了搖頭,容柏茂神情陰郁,深吸了一口氣,到底沒有發作。
容氏扯了扯嘴角,視線終于落在了裴驚絮身上:“前幾日聽說阿絮離開京城了,是出了什么事嗎?”
裴驚絮正在吃著容諫雪給她剝的蝦,聽到容氏這么說,裴驚絮笑笑:“沒什么,出去散散心。”
容諫雪垂眸不語,任由她胡亂語。
容氏聞,笑得更加牽強:“原來如此,婆母還以為……你與諫雪之間出了什么事呢。”
頓了頓,容氏繼續道:“阿絮,諫雪如今公務繁忙,日理萬機,你還是應當規矩些,不要給他的仕途添亂才好。”
哦,這是在這提點她呢。
裴驚絮眨眨眼,微微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象牙筷:“容諫雪,我要吃荔枝。”
容諫雪“嗯”了一聲,從善如流地從手邊的瓷碗中拿了幾顆荔枝,幫她剝了殼,放在了另外干凈的碗中。
裴驚絮一只手撐著腦袋,不依不饒:“這荔枝好酸,容諫雪,重新給我剝。”
男人應了一聲,沒反駁一個字,又從瓷碗中挑了幾顆圓潤漂亮的,剝好之后,將原本那只瓷碗中的幾個放在自已手邊,將重新剝好的放了進去。
“這個蝦你剝得一點都不漂亮,我不要吃這個。”
“還有這個,我不愛吃豆腐,不要放在我面前。”
“……”
裴驚絮挑剔到近乎苛刻地“命令”著容諫雪,頤指氣使。
容氏聽著她的指使,又看到容諫雪一句怨沒有,只是一一照做,臉色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一旁的容柏茂再看不下去,沉聲警告:“裴氏。”
容諫雪一個眼神掃了過去:“父親,你嚇到她了。”
裴驚絮微微勾唇,歪了歪頭,朝著容氏夫婦投去一個近乎挑釁的視線。
容柏茂臉色難看,一張唇抿得很緊。
容氏也不敢再說什么,低頭用膳。
一旁的容玄舟看著裴驚絮的神情,微微出神。
一場家宴陷入窘迫的氣氛當中。
裴驚絮倒是不覺得有什么,反正她來吃這頓飯,本也沒想讓容家好過的。
只不過她還是不明白——容諫雪為什么平白無故,要帶她來容家赴宴。
這個問題不久便有了答案。
家宴接近尾聲。
容諫雪給裴驚絮剝的荔枝與蝦肉,在她碗中堆起了一座小山。
這才停了手上的動作。
容諫雪語氣平靜,聲音低沉:“我與裴驚絮,明年三月成婚。”
一時間,宴席眾人,鴉雀無聲。
容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容諫雪。
容柏茂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厲害,面色鐵青。
“逆子,你在說什么胡話!”
再也忍不住,容柏茂低聲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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