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男人的手撫過她的指尖,又順著指尖攀至手心,緩緩向上。
兩根指骨穿過她手腕上的紅繩。
食指蜷起,勾起紅繩。
連帶著那只玉做的小老虎便也被提起來,耷拉在了他指尖。
裴驚絮緩緩回神,下意識地想要將手收回。
男人扯過她的手,不容她退卻分毫。
“喜歡小的?”
容諫雪冷不丁地開口。
“嗯?”
裴驚絮愣了一下,略略慌張地看向容諫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容諫雪神情不變,看向她的眸光深邃清冷:“玉墜,喜歡小的?”
裴驚絮:“……”
這人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啊?
什么叫做“喜歡小的”?
扯了扯嘴角,裴驚絮的指尖輕掃男人溫涼的手心,聲音輕軟:“隨便買的,小販老板說老虎保平安。”
容諫雪沒什么情緒地“嗯”了一聲,動了動身子,視線卻仍是落在那只小巧的玉虎上。
微微抬手,腕骨上那串精致漂亮的佛珠便順著他的手,劃到了她的手腕之上,將那串紅繩壓在了下面。
冷涼的佛珠溫度透過肌膚傳至四肢百骸,裴驚絮微微挑眉,眼中閃過幾分訝異。
“戴我的。”
容諫雪慢條斯理地開口。
裴驚絮瞳孔稍稍瞪圓:“這是你的東西,我不能收。”
容諫雪拉過她的手腕,悶沉笑笑:“裴驚絮,我還有什么東西不是你的?”
裴驚絮聞,便也沒說什么,看著那晶瑩剔透的珠串,唇角勾起幾分弧度。
容諫雪坐在床榻邊緣,神色慵懶倦怠:“沈千帆來找過你了?”
裴驚絮聞,壓下眼底的情緒,微微頷首。
“他說了什么?”
“他說……”裴驚絮聲音小了下去,不敢看他,“他說,他可以幫我,替你拒了陛下的賜婚。”
長睫下閃過一抹涼意,容諫雪微微抬眸,卻是看她:“那你呢,答應了嗎?”
裴驚絮垂眸,搖了搖頭:“阿絮沒答應,他說給我時間考慮。”
“陛下將白氏賜婚于我,不過是想要試探我的反應,”容諫雪語氣淡漠平靜,一只手把玩著她的手指,“即便我抗旨不遵,陛下也不會因此重罰于我。”
或者說,陛下更想要的,是借此機會,有意讓他抗旨。
這樣一來,他便能找到借口,暫時免了他的擢升。
如今朝堂之上,想要讓他官至丞相的聲音太高太盛,天子明面上無法阻止,便只能另辟蹊徑。
容諫雪也并不在意這些。
帝王心思深沉,即便他深受君恩,也并不代表天子會完全信任他。
有時候步子邁得太大,平步青云,功績卓絕,那位天子便會想辦法,提點他一下。
于他而,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微微抬眸,容諫雪看向面前的女子:“陛下欲將白氏賜婚于我,裴驚絮,你待如何?”
眼圈染了紅暈,女人微微咬唇,別過他的視線,聲音輕軟細小:“那阿絮便只能——”
“你若敢說恭喜,”不等裴驚絮開口,容諫雪聲音肅冷,打斷了她的話,“此后三日都別想下床。”
裴驚絮:“……”
女人垂下頭去,任由男人摩挲著她的手指,抿唇不語。
見她當真沒再開口,容諫雪冷笑一聲。
坐在了床沿之上,男人一只手攬過她的腰身,讓她跨坐在了他的腰身之上。
“幫我寬衣。”容諫雪冷聲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