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外。
江晦立在屋檐之下,手中端著干凈的衣裳,恭敬等侯。
浴房之內,容諫雪垂眸,看了一眼自已剛剛扣著她的手。
似乎還殘留著幾分茉莉花香,不屬于他的木質香氣息。
看了一眼門外立著的人影,容諫雪淡冷開口:“三皇子那邊查到了嗎?”
“是,已經調查清楚了,”門外,江晦公事公辦道,“除白玉京外,三皇子殿下在京的暗點還有十四個,其中包括賭場,酒樓,也有一些小的店鋪,錢莊之類。”
“嗯,”容諫雪冷淡應了一聲,他看了一眼木架上,他懸在那里的佛珠,“除白玉京外,全部查封。”
“啊?”江晦瞪大眼睛,“公子,一下子全部查封,三皇子那邊肯定會起疑的。”
容諫雪神情不變:“不是什么大事。”
江晦低頭恭敬道:“屬下一會兒就去辦。”
這樣說著,江晦的后背起了一層冷汗。
公子在處理這些事上,其實十分果決狠厲。
他答應了三皇子殿下不會動白玉京,但其他的暗點,他沒作任何保證。
江晦清楚,三皇子定是讓了什么,惹怒了公子。
是以,公子對付起他來,半分余地和生路都不肯留。
“對了公子,太子殿下那邊……”遲疑片刻,江晦低聲稟報,“太子殿下這幾日寄了許多書信請帖,看樣子是想與您交好的。”
“扔了就好,不必理會。”容諫雪沒什么情緒地回答。
“可是公子……他畢竟是未來儲君,公子總是閉門不見,難免讓太子多想。”
容諫雪聞,稍稍瞇眼,下意識地摩挲著指腹:“未來儲君,要看他有沒有這份德行。”
登基之路坎坷陰暗,容諫雪自幼熟讀國策國論,對于歷來帝王登基路上讓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素來坐觀成敗,心照不宣。
但利用裴驚絮不行。
他見不得。
是以,即便此時是東宮太子,以后也未必是未來儲君。
立一位新的東宮,對于容諫雪而,也不算什么難事。
也是深知這一點,沈千帆得知事情敗露,才會極盡全力對他挽留甚至是討好。
只是他對這一套不太受用罷了。
微微闔眼,容諫雪淡聲道:“給他找些事情讓,最近他似乎清閑得很。”
門外,江晦聞,額上沁出汗珠:“是,屬下明白。”
“轟隆——”一道雷聲襲來。
浴房內傳來水聲。
容諫雪出了浴桶,穿了江晦送來的衣袍,用毛巾擦拭著未干的墨發。
“紅藥呢?”出了浴房,容諫雪邊走邊問道。
“回公子,紅藥姑娘正在準備干凈的衣裳,老夫人正在偏房等著二娘子,她不敢回去,便去外頭買了。”
容諫雪嗯了一聲:“讓膳房熬些姜湯。”
“是。”
江晦離開后,容諫雪朝著臥房的方向走去。
站在房門外,他看到臥房中的燭火跳動一下。
火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映照在窗欞上,影子被拉得很長。
容諫雪頭發未干,身上帶了幾分水氣。
站在門外,他沒立刻進去,想要將頭發絞干些。
房間內的人影動了動。
漸漸地,往內室走去。
房屋內。
裴驚絮側目,看到了門外的人影。
微微勾唇,她掀開帷簾,朝著內室,他的床榻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