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裴驚絮縮了縮脖子,像是被嚇到一般,眼眶一紅,下意識地往容諫雪的方向躲了躲。
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與花香。
他又想起了昨晚那些荒誕不經的夢。
夢中她身無寸縷,卻如同滑膩的水蛇一般,攀附上他的腰身,攀附上他繡著金線的衣袍。
金線銳利,皮膚嬌嫩,不消片刻就能將她的身上磨出紅痕。
“夫兄,求您……”
“夫兄……”
“夫兄……”
容諫雪微微蹙眉,沉聲開口:“閉嘴。”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眾人都瞬間噤聲。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容諫雪身上。
白疏桐還在跟容氏夫婦聊著天,停下交談聲,笑容微僵,看向臉色淡漠的容諫雪。
容諫雪微微闔眼,再睜開眼時,眼底清明一片:“一會兒去宗祠上過香后,來東院找我,我有話向你交代。”
這話是對容玄舟說的。
朝堂上的事,容玄舟甚少經心,有容諫雪在,即便他當真出了什么錯處,也會有長兄善后。
是以,容玄舟對這位兄長,格外敬重。
聽容諫雪這樣說,容玄舟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眾人沒當回事,繼續交談起來。
白疏桐卻是瞇了瞇眼,眼中閃過一抹情緒。
幾只蝦子剝完,容諫雪將瓷碗推到了裴驚絮身邊。
裴驚絮秀眉微蹙,十分“硬氣”地輕哼一聲,一口也不肯吃了。
容諫雪微微抿唇,對她投去詢問的目光。
裴驚絮小聲卻硬氣地說道:“你說要喂貓,阿絮不吃。”
——她還生氣了。
容諫雪眸色壓抑,看向女人的眼神晦暗不明。
這很不公平。
她好像還如從前一般,敢對他生氣,撒嬌,裝委屈。
好像不夠坦蕩的,只是他一個人而已。
那并不公平。
他的指節輕叩桌面,聲音沙啞低沉:“裴驚絮,你最好不是在裝醉。”
裴驚絮眼睛微瞇,后背卻起了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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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結束,裴驚絮去了趟東院,讓紅藥拿了行李,自已則是拍了拍臉頰,趕走那原本就沒多少的醉意。
在臥房中待了一會兒,等身上的酒氣散去,裴驚絮這才擺出一副柔弱的姿態,往容諫雪的書房走去。
“篤篤——”
“夫兄,是我,阿絮。”
書房內,男人聲音淡漠平靜:“在門外說。”
裴驚絮識趣地往后退了幾步,聲音輕柔:“阿絮是來謝謝夫兄這幾日的照顧的。”
“多謝夫兄,如今夫君回來了,阿絮便回去了。”
房間內,沒有半分聲音傳來,只有那暖黃色的燭火,輕輕跳動一下。
裴驚絮嗓音輕柔澄澈:“夫兄早些休息,阿絮就先告辭了。”
說完,她恭恭敬敬地朝著男人的方向盈盈一拜,轉身離去。
在東院門外,裴驚絮遇到了江晦,上前走了幾步想要打招呼,卻看到容玄舟正站在那里,準備入東院尋容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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