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的腳上使了力氣,她用力搓捻著裴驚絮的指骨,裴驚絮一聲不吭,有鮮血從她手下流了出來!
“裴氏!你不要不識好歹!”
“如今正是容家危急存亡關頭,你身為容家兒媳,只顧自已過得舒服,半點不為我們考慮嗎!?”
“如今容家上下都需要打點疏通,我已經問好了買家,待商鋪過名,即刻變賣出去!”
裴驚絮咬牙啞聲:“那是……我的唔——”
腳上的力道加重,十指連心,裴驚絮疼得甚至忘記了呼吸,一雙眼睛卻殺戾倔強地盯著容氏。
掙扎的力道漸漸小了下去,婆子們抓住機會,按著裴驚絮的手意圖按手印!
就在這時——
那按著她手的力氣驟然減弱!
甚至來不及反應,下一秒,就見那原本那按著她手的婆子瞬間哀嚎起來!
“滴答滴答——”
有血順著裴驚絮的臉頰落下,如同淚水一般。
不是她的。
微微愣神,下一秒,按著她手的力道瞬間消失!
兩個婆子高聲哀嚎著,抱著自已的手疼得在地上打滾!
另外兩個婆子嚇了一跳,驚恐地后退幾步,壓在裴驚絮身上的力道陡然消失。
裴驚絮的肩膀處應該是脫了臼,被放開的瞬間,整個人無力地朝著地面砸去。
她被接入了熟悉的懷中。
裴驚絮微微擰眉,看著面前的容諫雪,動了動眉骨。
她耗盡了力氣,整個人如同枯敗的花枝一般,倒在容諫雪懷中。
她的角度,能夠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頜。
他的下頜繃得很緊,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即便看不清眼神,裴驚絮也能感受到——
容諫雪此時正處于暴怒邊緣。
沉香入鼻,裴驚絮被踩得血肉模糊的手,被容諫雪托在手心。
他一身白袍,沾了滿身的血漬。
動了動眼珠,裴驚絮這才注意到,地面上正抱著手哀嚎的那兩個婆子,右手被什么利器瞬間砍下,鮮血直流。
那原本靜謐崇高的容家祠堂,血腥味起。
容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甚至她不敢相信,這個手中持劍,闖進容家宗祠,砍下下人兩只手的男人,是那個自幼念佛修習,慈悲仁善的容家大郎!
張大嘴巴,許久,容氏才顫聲開口:“諫、諫雪,你、你這是做什么!?”
江晦趕到,看到面前的場景,也是瞪大眼睛,又看到公子懷中臉色蒼白的二娘子,臉色沉了下來。
容諫雪語氣平靜,喜怒不辨。
若不是他手中的長劍還滴著血,任誰也想不到,面前這位清貴冷矜的少傅大人,剛剛見了血。
“裴氏名下嫁妝,我已去大理寺公證過了,”頓了頓,容諫雪淡聲,“換之,即便裴氏今日沒有贏下賭約,您也拿不走她的嫁妝。”
容氏還未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張張嘴,想要說的話太多,一時間竟不知先說什么。
“下人忤逆主人,以下犯上,江晦,拖下去,各砍去一手,割了舌頭,扔出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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