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怎么會知道?
這一世的許多劇情與前世都發生了改變,裴驚絮只用前世的“經驗”,很難再做到運籌帷幄了。
緊了緊指骨,裴驚絮又看了一眼容諫雪的方向。
他已然應付過群臣,將他們悉數打發走了。
注意到裴驚絮投過來的視線,容諫雪抬眸看去:“怎么了?”
裴驚絮慢半拍地笑笑:“沒什么,阿絮覺得宴席上的酒很好喝。”
容諫雪聞,沒什么情緒地點點頭:“清露酒后勁足,不要貪杯。”
裴驚絮笑著:“好~”
收回了視線,裴驚絮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論沈從月究竟知道了什么,她的計劃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容諫雪的床,她爬定了。
想到這里,裴驚絮低頭斂眸,在酒杯里又倒了杯酒,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宴席上的眾人互相奉承交談著,不多時,丞相沈安山也來到了宴席中央。
沈安山如今已是年過半百,他鬢發斑白,身板也有些佝僂,但精神矍鑠,氣色正好。
坐在了主席上,他笑著向眾人舉杯:“今日多謝諸位能來捧場我這把老骨頭的壽宴,各位自便!”
說完,沈安山一飲而盡。
眾人笑著,也隨即舉杯飲酒。
雖說是壽宴,但到底是群臣云集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官場上的那些議論。
其實容諫雪向來是群臣的中心人物,所以許多事情說著說著,便能說到少傅大人身上。
今日,容諫雪是與容家二娘子一同出席的壽宴。
朝堂上的臣子各個都是人精,能讓丞相大人最高規制,讓沈家千金親自邀請出席,這位二娘子與沈小姐之間,定是發生了什么。
上一回,眾人敢對裴氏議論指點,是因為她在服喪期間,本不該出席沈千金的生辰宴,而這回不同,裴氏是沈小姐親自接過來的。
眾人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便有臣子朝著裴驚絮舉杯:“早就聽聞二娘子生得一張絕世容貌,如今一見所非虛,我敬二娘子一杯。”
裴驚絮溫婉地笑笑,舉起酒杯,稍稍抿了幾口。
眾人借機去觀察容諫雪的臉色。
見少傅大人并未沉臉或不高興,群臣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而后又陸陸續續有幾個臣子舉杯,向裴驚絮敬酒。
裴驚絮本就是容玄舟正妻,所以眾人聊著聊著,便提到了那位容玄舟將軍的英武。
“玄舟將軍真是一介英雄!一人面對敵軍,也分毫不退!”
“是啊是啊!有這種將士為云嵐守國土,是我們這些臣子的幸事啊!”
“聽說二娘子深愛玄舟將軍,兩人鶼鰈情深,真是一段佳話啊!”
“……”
“二娘子一定十分敬愛玄舟將軍吧!”
裴驚絮臉頰發燙,應當是酒水起了后勁,她吐字有些不清楚,卻是悲傷又溫柔地點點頭:“是,妾身很愛我的夫君。”
容諫雪看著手邊的酒杯,酒水蕩起輕微的漣漪。
也不過是幾圈波紋而已,靜一靜便就消失不見了。
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直未去看一旁的裴驚絮,也并未替她擋酒。
他垂眸,指骨有節奏地輕叩桌案,情緒不辨。
直到一個輕柔的重量落在了他的肩膀。
容諫雪指骨微頓,微微蹙眉。
——是醉了酒的她,將頭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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