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諫雪的馬車在儀仗的最后頭。
裴驚絮走上馬車時,還看了一眼他的位置。
那些百姓的議論,他肯定都能聽見。
微微勾唇,裴驚絮提著裙擺進了馬車,沈從月自然不跟她坐在一處,瞪了她一眼,轉而走上了最前面那輛馬車。
儀仗動了起來。
裴驚絮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思考著后面的計劃。
——既然容諫雪容許她在壽宴上逗弄沈從月,那她不作點妖豈不是對不起這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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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了丞相府外。
府門外已是人聲鼎沸,張燈結彩。
裴驚絮走下馬車時,就見最前面的沈從月提著裙擺,徑直朝著后面的容諫雪走去。
“少傅大人,”沈從月嘴角帶著清淺的笑意,溫柔嫵媚,“爹爹說,今日客人太多,恐自已照顧不周,所以想讓阿月多多侍奉少傅大人一些……”
這話說得實在曖昧,容諫雪神情不變,目光掠過沈從月,看到了不遠處的裴驚絮。
大抵是極少來這種人多的地方,女人站在人流之中,略顯拘謹。
她那張臉也實在好看,即便一身素衣裙袍,姿容貌美,身量芊芊,便有不少公子貴人湊上前去。
容諫雪微微擰眉。
“少傅大人,阿月帶您去……”
“不必。”
不等沈從月說什么,容諫雪也并未再聽,他抬步朝著裴驚絮的方向走去。
這邊,裴驚絮面對眼前這位玩世不恭的貴公子,一臉拘謹小心。
“姑娘是哪家的?來丞相府多次,之前似乎都未曾見到過。”
那貴公子手執折扇,又近前些,去端詳她的臉。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裴驚絮收斂情緒,怯生生地向后退了幾步:“妾、妾是……”
“容家的。”
嬌弱的后背撞進容諫雪的懷中,容諫雪虛虛地扶住她的腰身,一雙冷眸無波無瀾,看向來人。
那貴公子自然是聽說過容家,更是見過這位少傅大人的!
他慌張低頭,朝著兩人躬身行禮:“見過少傅大人,是、是在下唐突了……”
說完,那人便慌不擇路地狼狽離開。
自始至終都沒再看向裴驚絮一眼。
裴驚絮笑笑,轉過身去:“多謝夫兄。”
容諫雪的眉頭還是壓著的,嗓音冷沉:“不喜歡便拒絕得干脆些,不必顧忌什么。”
裴驚絮臉上染了緋紅,聲音柔柔的:“阿絮擔心會給夫兄添麻煩。”
“我若是怕麻煩,便不會讓丞相邀你赴宴,”容諫雪緩聲,“不喜歡便說不喜歡,糾纏下去只會讓別人得寸進尺,心懷幻想。”
裴驚絮勾唇笑笑:“好,阿絮記住了。”
跟在容諫雪身后,裴驚絮同他一起進入了丞相府。
沈安山身為丞相,壽宴的規格極高,宴請的貴客眾多,男女并未分席而坐。
作為被丞相親邀的“座上賓”,裴驚絮的席位被安排在了前頭,只在容諫雪之下。
沈從月坐在了裴驚絮身側。
她上前幾步,低聲對著裴驚絮開口:“裴氏,我同你說過吧,讓你不要糾纏少傅大人,看來你是半分也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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