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裴驚絮之后還有用得到她的時候。
提著裙子,裴驚絮朝著容諫雪追了過去。
再找到容諫雪時,他已經在燃燈寺的正殿拜過香火了。
容諫雪是燃燈寺妙梵大師座下,唯一一位俗家弟子。
每月十五號前后,他都會抽空來燃燈寺禮佛。
此時的容諫雪,正站在殿外長生樹下,與那位妙梵大師對話。
他腕上常年戴著一串佛珠,每顆都珠圓玉潤,十分精致。
兩人不知聊了些什么,待妙梵大師離開后,她才走上前去。
“見過夫兄。”
她又規規矩矩地朝他福身行禮。
容諫雪點了點頭,并未開口。
裴驚絮扯了扯嘴角,有些窘迫地笑笑:“妾是來給夫君祈福燒香的。”
容諫雪便淡聲應了一句:“弟妹節哀。”
他與裴驚絮平日沒什么交集,即便是遇上了,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兩人獨處的次數,更是一根手都數的過來。
裴驚絮聞,只是牽了牽唇,語氣軟啞:“今日之事,還請夫兄不要告知婆母……”
頓了頓,她解釋道:“若是婆母聽到‘克夫’一說,又不知該如何羞辱我了。”
容家雖未分家,但兄弟二人住在不同的宅院。
容諫雪對裴驚絮房中之事并不關心,也鮮少理會內宅事務。
聽她這樣說,他沒什么情緒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便又陷入一片安靜。
——容諫雪本就與她沒什么好聊的。
她低著頭,絞著手中的帕子,語氣中帶著顫音:“既如此,妾便不打擾了。”
又想了想,裴驚絮抬眸看他,水眸還殘留著霧氣,長睫濡濕:“夫兄何時回府?”
“明日。”
裴驚絮便輕聲道:“這幾日天氣悶沉,明日恐有大雨,山路崎嶇,夫兄若不介意,明日可否帶我與紅藥一同回府,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男人聽后,神色淡冷,頷首道:“無妨。”
“多謝夫兄。”
裴驚絮轉身離開正殿,她垂下頭去,長睫掩住眸中陰翳。
--
是夜。
裴驚絮讓紅藥給她換了一身輕薄紗衣。
那紗衣單薄輕盈,燭光下,白皙的肌膚透過紗衣,若隱若現。
侍奉在裴驚絮身邊多年的紅藥,也不覺看呆了:“姑娘,您真漂亮。”
她家姑娘確實好看,哪怕紅藥跟隨她多年,也還是贊嘆不已。
裴驚絮唇角勾起一個惑人的弧度:“前幾日我抄的經文呢?幫我拿來。”
“是。”
紅藥將那一小沓經文找來,才又開口問道:“姑娘,這么晚了,您還要出門嗎?”
裴驚絮勾唇笑笑:“我要去給我那亡夫,好好祈福超度一番。”
夜晚才好,夜晚會讓理智失控。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