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月,你莫要仗著腹中那點白家骨血,便如此肆無忌憚!”
“大祁皇室,還從未出過你這般囂張跋扈之女!”
皇太后怒極,猛地一拍扶手:“來人!”
“太后娘娘!”話音未落,一直伏跪在地的喜姑猛地向前膝行幾步,砰砰磕頭。
“此事是奴婢自作主張!與殿下無關!”
她額頭觸地,聲音嘶啞。
“您要怪要罰,便都沖著奴婢一人來吧!”
“喜姑,你說什么瘋話!”祁照月懵了,下意識尖叫出聲。
是那賤人自己掉下去的!
這蠢奴才怎回事?
凌曦又不是她推的,她怎么能往自己身上攬罪?
喜姑趴在木板上,心急得快要燒起來。
公主不知,旁人不知,可她知道!
她知道座上這位看似慈眉善目的太后娘娘,是何等人物!
當年她救公主有功,才從避暑山莊被帶回宮中。
那時先帝新喪,當今圣上初登大寶,朝堂之上,正忙著清剿睿王余孽。
后宮之中也亂得很,部分先皇妃嬪蠢蠢欲動,各懷鬼胎,甚至還有些想妄立新君。
是太后!
是這位皇太后,以不遜先皇的雷霆血腕,助皇后娘娘將后宮清洗了一遍!
那些腥風血雨,她至今歷歷在目!
可彼時,公主殿下年紀太小,皇太子也才三四歲光景。
待公主記事時,前朝后宮早已是朗朗乾坤,哪里還見得到半分腌臢血污?
公主只記得太后慈愛,未見過她的手段。
這滿朝文武,怕是也忘了。
可她記得!
她不敢忘!
太后動了真怒,若再由著公主狡辯下去,今日之事,絕沒有祁照月想的那么簡單……
祁照月猛地抬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罰她?
皇祖母當真要為了一個凌曦,罰她這個嫡親的公主?
她想不通!
憑什么?!
是,她是起了殺心,想叫凌曦葬身湖底。
可那不是沒成嗎!
喜姑連凌曦的衣角都沒碰到!
未遂,便是無罪!
凌曦那個賤人活得好好的,甚至連根頭發都沒少!
憑什么罰她?
憑什么罰喜姑?!
祁照月越想越氣,胸口劇烈起伏:“母后要罰便罰我罷,奴仆有錯,主之過!”
皇太后失笑,這時候倒是有點皇家承擔的風范。
可惜……
她抬起眼,目光越過地上的祁照月,落在了喜姑身上。
“哀家瞧著,你們倆不像是主仆……倒像是……”
喜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太后這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們反應,皇太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半舊的荷包,指腹在上頭細細撫著。
“前不久,哀家得了個荷包,繡工別致,好看得緊。”
祁照月迅速瞟了一眼。
就這?
一個半新不舊的破荷包,母后的眼莫不是真瞎了?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喜姑卻在聽見“荷包”二字時,不受控制地抬起了眼皮。
只一眼。
她整個人便如遭雷擊,死死定在了原地!
那是……
怎會?!
怎么會在太后手里?!
她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手開始微微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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