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雪她懂。
游船?
凌曦懷疑自己看錯了。
這大冬天的,呵氣成冰,去湖上吹風?
小公主這雅興,未免也太“別致”了些。
她是一百個不想去。
可這是祁長安第一次給她下帖子。
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她將帖子擱在桌上,指尖在檀木桌上輕輕敲了敲。
這廂心緒未平,門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驚蟄回來了。
她一進門,臉上就帶著一股子藏不住的頹然。
“如何?”
凌曦的心沉了沉。
驚蟄用力搖了搖頭,氣息都有些不穩。
“主子,奴婢又從沈府借了幾個人,連翠兒都叫上了。”
“奴婢們都翻遍了,沒有!”
她說得又快又急。
意料之中的答案。
凌曦斂了斂神,換了個話頭。
“那你搜檢時,可有瞧見一個破舊的香囊?”
“香囊?”
驚蟄蹙眉,努力回想。
凌曦補充道,“上面應該打著些許補丁。”
驚蟄的眉頭鎖得更緊,像是在腦子里將那些翻出來的東西又過了一遍。
半晌,她還是搖了搖頭。
“沒有。”
她隨即又抬起頭,眼里滿是困惑。
“主子,表小姐怎么會有帶補丁的香囊?”
“她那種嬌生慣養的性子,一方帕子只要勾了根絲兒,她都會立馬丟掉,嫌晦氣。”
凌曦也沒有向驚蟄解釋。
那香囊對席秋娘有特殊的意義,絕不會丟。
她輕嘆一口氣。
想來此事,還得去問沈老夫人。
……
公主府
喜姑這心里頭,像是揣了只兔子,撲通撲通,沒個安生時候。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陳平已經整整五日沒來瞧她了。
想當初在宮里,他們倆也是隔三差五就能見上一面。
就算后來到了這公主府,他也是她房中常客。
可如今,足足五六日!
除了幾封報平安的信,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喜姑越想越氣,心里的火苗子“噌”一下就躥了起來。
她暗中叫住之前那個幫著遞信的侍衛。
“你替我傳句話給陳平。”喜姑繃著臉,眼風冷得像刀子。
“告訴他,今日他若再不來,以后,便也別來了!”
侍衛不敢多問,領了話,連忙退下。
是夜,屋里的燭火早早便熄了。
喜姑擁著錦被,毫無睡意。
一雙眼睛在黑暗里睜得溜圓,直直盯著窗戶的方向。
她倒要看看,他陳平是不是真能狠下這個心!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窗外只有風聲。
喜姑的心,也跟著一點點沉了下去。
就在她快要絕望之際——
“吱呀——”
一聲輕微的、幾乎要被風聲掩蓋的聲音響起。
那扇她盯了半宿的窗戶,被從外面推開一道縫。
一股子陰冷的寒風,瞬間躥了進來。
一個黑影,隨之利落地翻身而入。
黑影甫一站定,喜姑的淚就下來了。
那股子熟悉的味兒,是陳平沒錯。
她不管不顧撲上去,一捶在他胸口。
“你死哪兒去了!”
她的聲音又委屈又憤恨,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