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之后,是刺骨的陰冷。
“陳平呢!陳平!”
余年抱著懷里不住抽搐的弟弟,目眥欲裂,聲音在空曠的暗室里撞出一片回響。
“哥哥……救救我……”
余慶的小臉慘白如紙,蜷成一團,死死按著絞痛的肚子。
“好疼……哥哥……我好疼!”
“小慶別怕,哥哥在!”余年聲音發顫。
“馬上,馬上就有解藥了!馬上!”
暗室里空無一人。
那個拿走他荷包的男人,不見了。
就在余年幾近絕望時,一個掃酒的老人從角落的踱了出來。
余年瞳孔驟縮!
“之前那個人呢!拿了我荷包的那個人!”
他將弟弟小心翼翼地放下,瘋了一般沖上前,一把揪住老人的領子!
“他說過給我弟弟的是解藥!解藥呢!”
老人害怕極了,雙手顫抖:“你說,你說的是董東?”
“他……他死了。”
“不……不可能!”余慶不敢置信,“你騙我!”
老人連連搖手,冷汗直流:“他……他與宮女偷情被就地杖殺……”
“荷包!荷包呢?”余慶回過神來,只要荷包還在,他就有機會拿到解藥。
“荷包?”老人努力回想了,“聽聞他的東西都在宮里被一把火全燒了……”
燒了?
最后的希望,碎成了齏粉。
“啊——!”
余年再也控制不住,瘋了一樣撲上去,雙手死死掐住老人的脖子!
“告訴我解藥在哪,否則我殺了你!”
“我我我,真不知曉啊……我只知道陳大人住在何處……”
……
“嘶……”
陳平倒抽一口涼氣:“輕點!會不會涂藥!”
那給他上藥的小廝嚇得一哆嗦,往后躲了躲。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道人影跪在門邊。
“統領,您讓小的們盯緊公主府……”
“那孫姑姑出了府,沒回去,反而去了郁樓。”
“過了一會兒,小的們見到……見到凌縣主也進去了。”
“去的是……程小侯爺的雅間。”
那下屬的聲音越來越低,頭幾乎埋進地里。
“小的們無能,沒聽清他們說了什么……”
陳平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看來,姓凌的留不得了。
“想法子引開官青。”
“殺了姓凌的!”
下屬猛地抬頭,滿臉驚恐。
“可……可是主子,那……那是圣上親封的縣主啊!”
陳平猛地轉頭,一雙赤紅的眼死死瞪著他。
“是又如何?”
他撐著床沿,幾乎是咆哮出聲。
“她若不死,死的便是我!”
“你,我,他,我們都逃不掉!”
下屬被他吼得渾身發顫。
“可我們與凌縣主并無……”
“去!”陳平抓起床邊的藥碗,狠狠砸在地上。
碎瓷迸飛。
“叫你去便去!”
“是!”那下屬不敢多,與上完藥的一并退了下去。
屋里終于安靜下來。
陳平換了個姿勢,牽動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這些日子,他身上一動就疼。
好不容易傷口有一點兒見好,能瞇一會兒了。
眼皮剛沉下去……
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吵嚷。
“怎生回事?”陳平不耐煩地皺起眉。
睡也不讓人睡!
他嘖了一聲,正想罵人。
砰——!
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轟然作響!
陳平被驚得渾身一震,睡意全無。
他猛地睜眼,只見一個男人背著個孩童跌跌撞撞沖了進來。
那人雙目赤紅,直直朝他撲來!
還未等陳平反應,兩道人影已從男人身后撲上,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冰冷的刀刃瞬間架上他的脖子。
“放開我!”男人嘶吼著,像一頭困獸。
陳平瞇起一只眼,這才看清。
是余年。
他背上的,是那個叫余慶的小子。
此刻,余慶小臉慘白,嘴唇發紫,蜷縮在兄長背上,已疼得沒了力氣,只剩下微弱的抽搐。
余年脖頸被刀鋒壓出一道血痕,卻渾然不覺,只死死瞪著床上的陳平。
“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