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嬈,我想死你了!”
黑燈瞎火中,一雙粗糙的大手急切游走。
“哎呀!你往哪兒摸呢!”
女子嬌嗔一聲,身子軟得像沒骨頭,嘴上卻催著。
“你快些,我可是趁著她們都睡下才溜出來的……”
“快?”男人低低地笑,氣息粗重,“對你,哪能快……”
他的聲音里滿是壓抑。
“你等我,再等等我,馬上我就能當個小頭頭了。”
“屆時你年歲到了被放出宮去,我在外頭賃個宅子,咱倆好好過日子……”
女子的掙扎停了,眼里閃著光。
“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
男人信誓旦旦,順手將身上那件礙事的太監外袍脫下,仔細鋪在冰冷的地上。
他一個巧勁將女子拉倒,嬉鬧著撲了上去。
就在這時——
呯!
一聲巨響,那扇年久失修的木門竟應聲倒地,激起一片塵埃。
門外,幾個提著燈籠的內侍簇擁著一個總管太監。
那總管太監看著殿內衣衫不整的兩人,氣得臉色鐵青,連聲音都發了抖。
他尖細的嗓子因極致的憤怒而破了音。
“來人!將這兩個不要臉的,綁嘍!”
殿內很快恢復了死寂,只余兩個小太監在寒風里瑟瑟發抖。
“那人膽子忒大了,竟然敢假扮太監混進宮里來……”
另一個哆嗦著補充。
“可不是么!太后娘娘當場震怒!”
“內侍總管、禁衛統領、副統領,一個都跑不掉,全被罰在外頭跪著呢!”
他目光掃過地上那件礙眼的太監外袍,和一件揉得皺巴巴的宮女衣裙,嫌惡地皺眉。
“那……這對賤男女的東西怎么辦?”
另一個一臉晦氣:“還能怎么辦?拿去全燒了,一根線頭都別留在這兒!”
“這兩個,是活不成了。”
一太監正要彎腰去撿那堆臟污衣物。
忽然,一道白影“嗖”地從他眼前躥過!
“哎!哪來的野貓兒!”
他嚇了一跳,定睛看去,卻見是一只通體雪白、頸間系著金鈴鐺的貓,姿態優雅地停在幾步開外。
“小聲點!那是公主殿下的愛寵。”
剛想說“公主的貓怎么跑這兒來了”,話到嘴邊卻卡住了。
他看見,那只的貓,嘴里正叼著什么東西。
似乎是一個半新不舊的荷包,正是從那堆衣物里扒拉出來的。
“哥,它叼著……”
“別追!咱們倆的命,都還沒那只貓金貴呢!”
翌日,天光大亮。
“歲歲,你在干嘛呀?”
祁長安穿戴一新,發髻上點綴著細碎的珠花,流光溢彩。
她剛要出門,卻一眼瞥見床腳那團雪白。
她的小貓兒正抱著個什么東西,又抓又撓,玩得不亦樂乎。
那東西……怎么瞧著有點眼熟?
祁長安好奇心起,提著裙擺,輕手輕腳地蹲下身子。
“歲歲,來,將東西給我瞧瞧……”
小貓兒喉嚨里發出一聲不滿的“咕嚕”,小腳一扒拉,把那東西護得更緊了。
“小氣鬼!”
祁長安又好氣又好笑,點了點它的小鼻子。
從袖中摸出一個嶄新的云錦荷包,上面還墜著長長的五彩流蘇。
“我用其他東西跟你換!”
她捏著那流蘇,在歲歲眼前輕輕晃動。
“喵嗚!”
歲歲立刻被那晃眼的穗子吸引了,貓眼瞪得溜圓,爪子忍不住一下一下地去揮。
祁長安眼疾手快,一把將那個半新不舊的荷包從它懷里抽了出來。
可惜,荷包的邊角已經被歲歲玩得開了線,瞧著有些破敗。
這不是?
凌曦的東西?
_l